出来接应他。
靳时雨看见这个秘书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怪,毕竟在靳寒那样一张常年死鱼脸的人身边,竟然会有这么一张……明媚、温柔的脸。虽然这样用词有些夸张,但和靳寒相比,确实是明媚又温柔。
靳时雨识人能力不错,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笑面虎的类型。秘书姓纪,纪秘书带着他进了军区,穿过层层重兵防御,最终进到第二军区内部属于靳寒的那间办公室。
纪秘书冲他露出个有些俏皮的笑容,扬手和他说了再见。
靳时雨没当回事,推开门,一眼便瞧见正端坐在桌前写文件的靳寒。靳寒手腕翻转,轻微动了动,连头不曾抬,语气平静沉稳地问:“有什么事,要见面说?”
“六年前,你带人把我救出来,我要知道这件事的前后,所有一切,你记得的一切,我通通都要知道。”靳时雨微微蹙着眉毛,一字一顿强调着。
靳寒指间的钢笔,在用力间隙微微一顿。
“你想知道什么,又想我告诉你什么。”靳寒抬眼,静静地看向他。靳寒既然这样说,就说明靳时雨问的问题里,他切切实实是知道些什么东西的。
甚至不需要靳寒回答,靳时雨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答案。
靳时雨呼吸隐隐有些加重,深呼吸道:“我要知道,我是不是……我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
“他。”
靳寒眼皮一跳:“谁?”
“谢臻。”
“我不知道。”靳寒这次连眼都没抬,利落地在文件上写下两个字。
靳寒将钢笔轻轻搁置下,手指交叠,以打量的眼神瞧了靳时雨几眼,语气平平:“你是觉得你是那种见到陌生的亲哥哥,然后会哭着喊着说自己好喜欢谁谁谁的性格吗?”
“或者说你觉得我是会整日整夜守在你身边扮演兄友弟恭的性格吗?”
靳寒或许是觉得自己口中的这个形象有些好笑,忍不住冷笑了下,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奈道:“当年救你出来的时候,你跟个鬼一样,医生说应激反应很严重,后面……”
靳寒难得停顿了下,罕见的表情变换也慢慢收起,变得有些许冷漠:“父亲主张让你用电击治疗,陆陆续续持续了接近一个月。我平时不在家,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当时带你出来后第二天就回了第二军区,如果想问,我建议你去问父亲身边的那位唐秘书。”
“……有空的时候,回去看望一下他,他现在已经无法下床,全凭机器吊着一条命。两个月前还有闲心操心你的事,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他应该很想见你。”
靳时雨眼皮轻轻跳动了下,他对自己这个血缘意义上的、古板又封建的父亲,没有半分感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对于靳时雨来说都更像是一个陌生人,靳寒这番话,在靳时雨耳中听起来甚至还不如点头之交的朋友病危要来得动魄惊心。
“那你怎么不回去尽孝。”靳时雨扯了个笑出来,眼底却冷冰冰的。靳寒闻言,锐利、审视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刺向靳时雨,他面上不显,却依旧能看出来靳寒身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威压和怒气,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拭去手掌边缘沾上的墨迹:“靳时雨,你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是吗?”
靳时雨语气淡淡:“抱歉。”
“还有——谢谢。”
靳时雨这句谢,不仅仅是对当初靳寒救他出火海,还是靳寒纵容他去鹤英分局,也是对于靳寒对所谓三年之约的视若无睹,更是今天毫无保留的回答。
他真心地认为,在“靳”这个有些腐烂的姓氏下,靳寒是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
靳寒对于他的道谢,没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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