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着伞面的声音环绕四周,谢臻还滞在车库门口,没有动作。
他捏着雨伞的伞柄,回头走到谢臻面前,他伸出手直接地捞过谢臻的身体,一把揽住了谢臻,将他整个人都拥进怀中。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谢臻的右肩处,准确无误地盖住了他肩膀上的那道陈年旧伤上,手掌的暖意在秋冬雨夜中显得有些突兀,谢臻微微瑟缩了下,呼吸也忍不住放慢。
谢臻依稀能够感受到,从靳时雨胸膛处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他敛下眼,沉沉呼出一口气,第一回没有较劲去挣脱靳时雨的“束缚”。
雨水敲击在地上的积水中,溅起点水花,泼湿了裤脚。谢臻在靳时雨的怀抱下慢慢挪到了公寓楼下,看着靳时雨侧着身子,单手利落地收起了雨伞,他没有松手,依旧紧紧抱着谢臻。
谢臻心情不佳,声音平淡且沉闷:“松开我吧。”
没有得到响应。身旁的人依旧自顾自地揽着他,带着他往前走。
“靳时雨。”谢臻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他沉着气,轻轻叫出靳时雨的名字。
靳时雨:“说。”
谢臻想要说话,却莫名哑了火,默默拨弄了下沾着点雨水的额发,道:“算了,没有什么。”
他是想问靳时雨……高浩东来他们家过年的那年,他在雪地里写的名字,是不是谢臻。
实际上这个问题似乎也并不需要多问,谢臻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换做当时的他,或许还要等待上三四年才能意识到这件事,可现在的谢臻站在十八岁的谢臻的未来中回望,一切都不言而喻。
但是即便那个名字的的确确是谢臻,可又有什么作用呢?在谢臻眼里,从靳时雨十六岁开始到十八岁的那两年,不过都是靳时雨编织出来的一场以谎言为核心的美梦陷阱。
而谢天宇和吴婉的死,像是一根利刺,永永远远哽在谢臻的喉咙中,尖锐的刺扎进血肉里,每当谢臻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有千般万般的痛楚。他无法抚平靳时雨被他们伤害所留下的伤痛,也无法忽视掉靳时雨那倾注一切的反击。
奇怪,他们本来应该两不相欠的。
靳时雨对他说话只说一半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神色冷漠地抱着他走进电梯,表面看上去,似乎并无异样,可谢臻却能感受到靳时雨在逐渐收紧手臂,慢慢地,勒紧他,将他扼在怀里。
电梯门缓缓合上,靳时雨温热的呼吸倾洒而下,强硬地覆盖上谢臻冰冷的唇。谢臻挣扎了两次,却并未挣动,他抬起眼皮看向电梯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抗拒地后退:“别在这种地方发情。”
“我易感期快要结束了。”靳时雨又冷又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低语着。
他没有发情,也没有失控,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很想亲吻他,知道自己很想和他做。
从过去很多年延伸到现在的,那股盘踞在心里的不满、占有欲、不甘统统都翻涌了出来。靳时雨最讨厌高浩东,也讨厌另外那个所谓的大学同学沈京昭,他不甘心,不甘心谢臻对高浩东从一而终的在乎,不甘心这费尽心机才能将谢臻留在身边的机会,是从高浩东那里偷来的光。
或许如果没有高浩东,谢臻早已远走高飞,离他千万里远。
靳时雨想到这些,浑身都忍不住发冷,那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他心口翻涌。
谢臻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手臂连抬起来都费劲,前不久吃过的药似乎慢慢起了药效,肩膀也没有那么痛,他本该推开靳时雨,本该恶狠狠地推开靳时雨。
可是他回想起临走前,高浩东最后的那个眼神,谢臻就没有心情再去反抗、计较这些了,他妥协地闭上了眼,任由嘴唇被磕破磨出血迹。
谢臻跟着靳时雨的动作,一路跌跌撞撞,被迫跌倒在沙发上,被衬衫夹夹紧的衬衫被靳时雨蛮横地扯开,他正要往里伸手,可看到谢臻萎靡的神情,那些涌上来的暧昧情欲顿时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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