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垂眸,眉心微紧。
“去吧。”
桃榆嘴角扬起了些弧度,面容柔和:“这关头上押送粮草送到南边并非易事,即便手头上的人已经能独当一面,可这是非常时刻,若没有你亲自上阵,他们定然也没着落。”
“况且连六皇子都递了信物,那总归是天潢贵胄,低折身段请求襄助。纵使不为这些,就当是为着同州收复平定同州吧。”
“小桃核儿还没有见过家乡呢。”
霍戍一把将桃榆扣进了怀里,他总是谅解,怕他为难开不得口,反倒是出言相劝。
大抵这便是这些年两人之间的默契。
他将下巴抵在桃榆的脖颈上,一言未发,却又胜过说了千言万语。
大院儿里的一家子看见两人在院中如此,纵然不问也晓得了霍戍的决定。
家里人心中各不是滋味,日子才算是好过些,这又要去冒险,如何能不担心。
纪扬宗抱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小桃核儿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尚还不足岁。”
黄引生给小桃核儿整了整被他抓偏乱的口水垫,道:“他爹并非庸人,能者多劳,这般世道总是需要这样的人抗在前头。”
“罢了,年轻人有他的决断,只盼着别出什么事。”
纪扬宗安抚的拍了拍黄蔓菁的手。
夜里,桃榆哭了一场。
他也分不清是担心舍不得霍戍,还是他做得太过了自己受不了才如此。
夏夜风清,一次又一次。
霍戍似乎也并不想节制,他握着怀中人的腰,让那期期艾艾的可怜哭声破碎得不能完整连续。
他的精力足够于让桃榆在结束以前沉沉昏睡去,不过到底不舍如此,在他昏睡以前停了下来。
“我一定尽快回来。”
桃榆疲累的睁不开眼,在全然昏睡过去之前还算清楚明晰的听见霍戍在他耳边这么说了一句。
他是想再与霍戍多说几句的,只是不知自己想与他说的话究竟是说了出来还是说在了自己的睡梦之中。
为此不知霍戍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他走前还抱了小桃核儿好些时候。
九月天亮的尚早,而粮队却是在天亮前出发的。
此行派了草场上绝大部分的马匹牲口,又有六十余人护送押队。
诸人直接从官道跑马出发,快马扬鞭送救济粮前去。
待着桃榆醒来时,霍戍的队伍已经快要奔进连平府的地界了。
桃榆看着大亮的屋子,知晓霍戍当是早已经离开,他浑身酸软的很。
生了小桃核儿以后他一直在养身体,两人即使有亲近也克制,哪里像这次一样不知节制过。
他在床上犯着迷糊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小桃核儿也早被抱出去了。
小床上空荡荡的,跟房间一样。
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失落感来,微微吐了口气。
“桃榆,你怎还没起来,天因带了好多寒瓜过来,咱们一起做汤吧。”
倒是没等他多失落一刻钟,门便被哐哐哐的拍打响了起来。
桃榆光是听这中气十足拍门的声音就知道是金柯鹿。
他赶紧披上了衣服去把门打开,只怕再慢些门就要被人给推倒了。
“哭过啦?”
金柯鹿窜进屋里来,就见着桃榆顶着一双通红发肿的眼睛,不由得怔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