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然,可见到考生在号房间待了几日,出贡院第一时间就能见着家人,不免还是有些羡慕。
他提着书箱,想着快些回家去,此次童考过后能松闲几日,他又能上马场那边去,不由得心情又开阔了起来。
正提步子,他忽而听见似乎有人在唤他。
“阿盼,这边!”
赵盼寻声过去,人头攒动,但他那总肃着一张脸的伯父在人群里格外的扎眼,好似定海神针一般,很是容易就能瞧见。
他仔细看了看,发觉是桃榆在唤他。
赵盼没想到霍戍跟桃榆会来接他,连忙撒腿跑了过去。
纵然惊喜,意外,但在外头,他依旧谨慎的唤两人:“霍叔,桃小叔,你们怎么来了!”
自从他知道霍戍不单是他爹的生死之交,还认了他爹的母亲做干娘以后,私底下便改口叫霍戍伯父。
桃榆笑道:“晓得今日放考,特地过来接你。”
挤着人群跑过去的少年眼睛都亮了起来。
元慧茹瞧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不禁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红,到底是在外头,她给强忍了回去。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烈,赵盼不禁偏头看了一眼。
本以为是旁人的亲眷恰好站在了这头,看这样子当是与他大伯父一道的。
赵盼觉得这妇人有点眼熟,但又不太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这是……”
赵盼疑惑的看向了桃榆。
桃榆把赵盼手里的书箱接了过去转拿给了霍戍,他扶着赵盼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
“阿盼,这是霍叔的干娘,今天特地过来接你。”
赵盼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虽未言明,但他还是知道了此人是谁。
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元慧茹紧咬着唇,伸手试探着抓住了赵盼的手:“孩子,你受委屈了。”
赵盼见元慧茹一脸悲喜交加的心疼之色,嗫嚅着唇低声唤了一声:“祖母……”
元慧茹闻言,再是崩不住泪水。
攥紧了赵盼的手。
桃榆早料到当是此种情形,温声劝慰道:“外头人多眼杂的,咱们先回去慢慢叙说可好?阿盼在贡院考试许久也累了。”
元慧茹点点头。
几人一道朝着吴怜荷现在住的地方前去。
一路上赵盼都有点沉默。
许是忧心她娘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家时,瞧见她娘烧了不少菜,方才晓得这是今日特地的安排。
吴怜荷听见动静出来,看着回来的儿子,她在腰间的围襟上擦了擦手,观察着赵盼的心绪,问了一句:“阿盼,有没有叫人。”
元慧茹一早就来了这边,与吴怜荷先便已经见了。
两人狠哭了一场,现在已然亲近了不少。
赵盼点了点头。
这朝回到家来,可尽情言说,他却反倒有了些局促。
虽是骨肉血亲,但长到十一二岁的年纪,赵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祖母。
元慧茹也是如此,不过她心中却满是心疼之意,主动与赵盼说话:“阿盼,来,祖母给你带了点礼物,你瞧瞧看喜不喜欢。”
她半辈子穷苦惯了,就是霍戍把长岁攒的大笔银钱交在她手上后,她也不曾大手花费。
这朝前来见赵盼,给他买了两套笔墨,又还亲手缝制了冬日用的护膝,手衣等等,当是晓得了赵盼是她的大孙子后就开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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