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守恍然从梦中醒来一般似的,慌忙依言把胳膊伸了过去。
心里却还惦记着他哥,不可确信今朝还能在此见到亲人,见到他已经十余年未曾再见到的大哥。
手腕上的疼痛把他拉回了神来。
他垂眸见着身前的小哥儿正小心的挽着他的袖子,从水盆中拧了帕子起来,轻轻的在他手臂上的鞭痕皮肉间清理,动作轻柔和缓。
霍守近距离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怔。
他连北域府城都不曾去过两回,何曾见过这样江南水乡里娇养长大的小哥儿。
只觉得此人眉眼精致的如同他少时在书页上见过的画一样,可眼前的人比画儿还要好看的多,画上的人不会动,而眼前的人皮肉俱全,会皱眉会抿嘴,更为灵动鲜活。
他的皮肤白皙细腻的有些叫他觉得不可思议,只怕是北域里也只有新生的幼儿能与之一般了。
这原野上的风,若是换做冬时风雪夹杂之时,定能将他的脸都给刮破。
桃榆注意到头顶的目光,他抬起眸子,四目相对,霍守立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煮沸了一样,慌忙的别开了头。
“你身上的鞭伤太多了,把上衣脱了吧,一并清理了上药。”
霍守闻言却忽而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虽然他现在穿的葛布短襟在鞭子下早已经破烂不堪,也并不多能遮挡什么身躯。
又为土生土长的北域人,别说是脱个上衣了,就是光着膀子在大街上也不足为奇。
可他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不肯动。
“北域人不是历来孟浪的么,到你这儿怎么就这样了。”
桃榆睁大了些眸子看着霍守:“还是说我给你上药你害臊了?”
“谁、谁谁谁害臊了。”
霍守咽了口唾沫:“我、我就是有些冷。”
“得。”
桃榆也是好性子,转从医药箱子里取出了把剪刀:“那把伤口边的布剪开总行了吧。”
霍守见此微低下了些头,到底是没再继续推阻。
他背对着桃榆,觉得后背被剪开了以后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正因为没面对面,他又恢复了些北域人的胆子。
霍守没告诉桃榆今天白天在马场的时候,其实桃榆去看小马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由衷道了一句:“你生得很好看。”
桃榆闻言手上的动作微顿,不过须臾又恢复了动作:“那是自然。”
“那你……你许人家了么?”
桃榆听到这话眸光一动:“怎么,许没许与你何干?要是许了如何,要是没许你还想娶我不成?”
霍守有些可惜,但又实诚道:“你很好看,男人应该都会很心动,只是你这样的我现在养不起。”
桃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直白老实的少年,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强行给憋住了。
他道:“我不仅长得好看,医术也不错啊,有自谋的手段,不需要花费太多银钱养的。”
霍守听此一言,放在膝盖上的手疏忽一紧。
“那、那你的意思是有那意思?”
“噢,那倒是并没有。”
桃榆绕到霍守身前,耸了耸肩:“我已经成亲了。”
霍守眸子乍然间少了三分光,嘴角也随之扯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既然都说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那我铁定是抢手啊,不得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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