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我这就给包起来。”
桃榆又接着翻了翻货箱,再淘到了点自己喜欢的药草种子,旁的再没什么了。
两厢也算熟识,货郎家里没有同桃榆绕价,四根墨条收了三百二十文,种子算了十文钱。
冻疮膏桃榆在他阿祖的医馆里散卖的是三十六文一瓶,这般批售价就二十文。
十瓶一次性就能拿到两百文钱。
霍戍把钱给一并付了,出门桃榆连忙拨了十文钱要给他。
“不用。”
桃榆想着男子真是嘴硬,分明都没钱使要做工了,竟还看不上散碎铜板,他道: “怎么不用,十文钱在路边摊市上都能吃一碗云吞了。”
霍戍想着昨天才给人说了自己穷酸,便道:“那你下回就请我吃碗面。”
桃榆见他这么说也不收钱,无奈把铜板装回了荷包:“那也行吧。”
“我们现在是直接去吴三姐姐家里,还是要再买点什么么?”
霍戍道:“再买套笔墨纸砚吧,凑一套。”
桃榆想说花费了这么些钱的礼已经拿得出手了,吴三姐姐看着也不是多富贵的人家,不必要装门面儿。
不过转念一想这朝要见的是旧友之子,现在还成了大侄子,叔伯头次见侄子准备厚礼也说得过去。
他便应了一声,没多嘴领着霍戍去了一趟书坊,桃榆想着帮选一套实惠些的笔墨纸砚,可这些东西最是费钱,便是一套中规中矩的也要大几百文。
挑选下来,最后霍戍直接拿了几套备选中,桃榆怕霍戍多心而捡了一套贵些放在里面充个门面儿的,足足一千两百文。
桃榆睁大了眼睛,叫什么霍戍啊,干脆改名叫霍霍银子算了。
他直摇头,霍戍却大步便过去排队结账了。
桃榆在一头等待间,又看了一眼这间书坊,忽而有些恍惚。
以前家里总也给尤凌霄置办些书本笔墨,他去临河坊淘过货,也来书坊里逛过。
采买送去给尤凌霄的都是些不错的笔墨,就怕他在书院里用的简单了受人白眼。
虽从没有核算过这些年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银钱,但进一趟书坊,总是不会下于百文之数的。
贫寒人家一个月还不一定能有百文的进项。
想来也是唏嘘一场,纪桃榆尽力不再去想这些,可是遇见熟悉的一景一物,总也忍不住勾起那些回忆来。
正当他出神之际,一本有点发旧的《洗冤集录》突然递了过来。
他仰头看向霍戍:“这是?”
霍戍垂眸看着心思飘忽的小哥儿,道:“书坊送的,走吧。”
桃榆方才接过书,霍戍便折身先出了门。
桃榆匆匆看了一眼书名似是传奇破案的解闷杂书,实则是一本法医学著作,眼睛里又有了一抹亮光。
“等等我。”
他把书抱在怀里,连忙追了上去。
吴怜荷留下的住址是个叫小汕头的民巷。
这处巷子房舍密集,是同州城的老民舍,巷子外头是个码头,周遭没什么做生意的商铺,为此除却住在这片儿的居民,平素还不怎么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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