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霍戍,大夫无需多礼,我此番另有他事,不便多留。”
霍戍顺道问了一句:“大夫可知明浔村在何处?”
黄引生闻言挑起眉:“沿官道行二十里,转入小路再有个二三里便到了。”
看着霍戍一股外乡人的派头,早年间他在外游历,没少见过南北之人,估摸霍戍是从北方来的。
既人家热血心肠相助,他没有不周到的理由,道:“不知霍义士是何事由,可便透露。我那小孙便是明浔人士,女婿恰好是村上里正,或许可帮上义士一二。”
霍戍眉心一动:“我是来寻人了事的。”
“那再巧不过,义士如若不急,不妨在此处将歇一晚,明日我送小孙回村,义士一同前往,我也好同女婿交代两句义士寻人之事。”
霍戍顿了顿,人生地不熟的寻个人确也不易,他一副外乡人的面孔,且面相不善,许多村野乡地排外忌惮,许是更难找人。
片刻后,他道:“也好,如此便叨扰了。”
第3章
午时,医馆里给霍戍单准备了些饭菜,馆里人来人往的忙得没个空闲,坐堂的大夫就黄引生一个,外在有个年长的配药师傅和一个招呼病患的药童。
黄引生看诊写方子空不出手来,还得要看顾纪桃榆,便独只霍戍一个人先吃饭。
饭菜摆在客间贴着窗的四方桌上,由七八个手掌心大小的描花碟子盛着,一水儿的蓝色描刻,显然是成套的。
碟子比之西北的大陶盆碗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可小虽小,但样式却多,一眼望进去四方桌被填了个满,看着十分丰盛。
霍戍在北境也有见到这样的描花碗碟,只是在校尉或者是将军的营帐里。素日也不见使,若有文官进营,方才会请出这些器具。
这般器具易碎,在北境价值不菲,为此用的人并不多。
不过江南盛产这些物件儿,在同州做的精致些的描花碗碟价格也并不高。
药童把客窗推开,桌子立时敞亮了起来,外头正对着一处小天井,此时几株小白菊已经提前开了。
亮光落在桌上,也把饭菜烘得更有些滋味。
这还是霍戍到同洲来的第一顿。
桌面置有三道肉食:一碟子两三寸长的整鱼,一碗炙羊肉,外在一碗鸭货;另有两道时令小菜,莲藕丁,脆笋,除此还有一盆叫不出名字的汤。
他看着食盒是从外头拿进来的,想是黄引生特地叫的酒楼。
药童布好菜后便出去了,霍戍没客气,兀自举筷吃上一回军营里将军才有待遇吃上一桌的江南小菜。
风卷残云以后,霍戍直觉来对了地方。
江南菜式丰富精细,爽口开胃,就是他糙惯了吃起来像牛嚼牡丹。
午后,霍戍在屋里歇息了会儿后便坐不住。
这头四处有水,他打了些去医馆的马厩里给自己的马刷洗了一通。
马厩里就只一头驴,是黄引生平素去拉药材用的,若非大家大户,寻常人家也养不起多少大牲口,价格贵,又得费心照料。
他闲来无事,把自己的黑马刷的干净油亮以后,顺道也给毛驴刷洗了一通。
同洲流水潺潺,流溪无断绝,时间也好似变慢了一样。
霍戍洗了马,又去外头逛了一通,听城里的人热切的议论着谁谁谁又中了榜,好福气云云。
街上不分时间段的热闹着。
他溜达了一圈日色西沉了才返回黄济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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