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孝宗皇帝有儿子,你让我入谁的宗!”
“这……”官员们不敢说话,还是毛澄站了出来,解释道:“殿下,继嗣即继统,继统即继嗣,这二者哪有分开的道理?虽然兴献王只有您一子,但以后大可以从宗室里选出一位过继,您放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兴献王绝嗣的!”
听到这里,朱厚熜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朱厚熜今年虚岁才十五,放到现代还属于未成年,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年级。他向来早慧,沉稳有度,多疑刻薄,甚至内心深处还带着一丝老朱家基因里的残忍。但不得不说,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非常非常看重家人的人。
老兴王与蒋氏三十多岁了才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看得比自己眼珠子都重要,毫不夸张的说,朱厚熜从小就在浓厚的家庭关爱下长大,因此父母对他而言比什么都珍贵。
而现在,这帮人让自己不认爹娘了。
假如自己不答应会怎么样呢?
他环顾四周,只觉得浑身发冷,原本还算恭敬的众人现在在其眼里纷纷化身豺狼虎豹,逼迫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吞噬!
少年后退了两步,突然生出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冼如星微微冲自己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关切。
女道士的手很凉,可能是长久炼丹劳作,一点都不柔腻,掌心干燥又粗糙,但奇怪的是,朱厚熜心中却好像被冷水浸泡了下。
瞬间门变得踏实又清醒。
他不能在这里后退。
母妃,姐妹都等着自己,如果他妥协了,谁又会将一个小小的兴王府放在眼里呢。
深吸一口,少年看着毛澄,平静道:“毛尚书,圣旨上也写了,‘属以伦序,嗣皇帝位’,我今日继位,考得是《皇明祖训》兄终弟及,而非他人施舍。况且‘嗣皇帝’不是‘嗣太子’。我父薨尚未满三年,本身于孝期登基已是不妥,如今让我弃父弃母承嗣他人,我朱厚熜虽尚未及冠,却也只忠孝廉耻怎么写,此事还请众位在做商议吧!”
毛澄面色大变,如今仪仗队可都在外面等着,钦天监选好了吉时,太后百官们也都准备好了,这时候还商议,谁能担得起责任。
同时心中也在暗恨,怎么草拟旨意的这版疏忽,漏下马脚被人扣了字眼,确实“嗣皇帝”与“嗣太子”差得太多了。
但他身为两朝老臣,心思终究深不可测,于是故意沉下脸,语气严厉道:“殿下,您当日在安陆接了圣旨,那便是同意了圣旨上说的话,如今已经到了京城,天下人皆知您是下任天子,现在使性子弃大行皇帝意愿不顾,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
朱厚熜盯着他瞧了两眼,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好哇,圣旨都是你们商量好了才颁布的,如今打算变卦,却又想赖在我头上,好好好!”
他笑了两下,转头对冼如星道:“仙师,回去与我收拾东西,咱们回安陆。”
“这皇帝,我不当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面对帝位的诱惑,竟然还有人能尥蹶子。
虽然相处了十来天,但毛澄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一时之间门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看向冼如星,希望这位在天子心中分量颇重的女冠能相劝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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