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就剃完,放开了施云琳的手。施云琳仍保持着跨跪在他腿上的姿势,后怕得不敢动。
门外传来宫人的禀告:“大将军,宿羽大人求见。”
亓山狼拍了拍施云琳的臀侧,施云琳才回过神,赶忙从他身上起来。
亓山狼起身,随手将施云琳翻过去的貂裘衣领翻过来,道:“穿衣服。”
等亓山狼走出去了,施云琳才小声嘀咕:谁不知道穿衣服……
可她不知道亓山狼这么快就会回来。亓山狼回来时,她衣服才穿了一半,赶忙加快动作把自己收拾好,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跟他回亓山。
临走前,施云琳不情不愿地让也青和又绿去长青巷。她在心里想着反正亓山狼是武将常年在外,一走几个月是常有的事情。说不定他马上就要出京,到时候再把也青和又绿接到身边就是!
路上,施云琳还是对未来的日子很担心。
她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甚至连铺床、打扫这些日常事情,她也没做过。
她只能乐观地安慰自己这些事情都不难,别人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到……
可是亓山是有狼的吧?真正的四脚狼……
施云琳被亓山狼带着骑马很久,久到坐得腰酸屁股疼。黑马停下来,施云琳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到了。
亓山狼将她抱下去,拍了拍马脖子,大黑马长嘶一声转身走了。
然后,亓山狼继续往前走。
施云琳立在原地,在寒冬的凉风里呆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还没有到亓山狼的狼窝。不再骑马是因为接下来的路,马蹄难行。
她再看向亓山狼,见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她赶忙急急跟上去。她循着亓山狼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闷头往前走。
走不动了,她停下脚步,这才惊觉周围灌木杂草比她还要高。山上的寒风吹着,杂草被吹得摆来摆去,长长的枝条刮过她的腿,犹如蛇虫。她吓了一跳,惶恐地四望,目之所及自己被妖魔般的灌木枯枝包围,早已不见了亓山狼的身影。
“亓山狼——”她惊恐地大喊。
“上面。”
施云琳愣愣仰头,看见前方悬崖似的断壁上,亓山狼悠闲地坐在断壁上凸出来的一块山石上,两条大长腿垂着,寒风吹鼓他身上的披风,越发显得他悠闲肆意。
施云琳看得脖子都酸了。她小声呢喃了一句“我爬不上去”,紧接着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她上次这样不体面的大哭恐怕还是不知人事的二三岁幼龄。
寒风吹乱了她垂在耳畔的鬓发,发丝吹沾在她脸上的泪水,她不管不顾一个劲委屈地哭。
亓山狼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她面前。
他问:“你不觉得这里很好吗?”
他鲜少主动与施云琳说话,还是这样的……废话。
施云琳可一点都不觉得这里好,好在哪?她只觉得自己好惨怎么就落得这么个地步。她哭着说:“有蛇,在我腿上!”
亓山狼沉默了一息,才说:“这个季节没有蛇。”
施云琳还是不停地哭,她胡言乱语地说气话:“要是有老虎野兽冲过来就好了,我挡在你身前先被咬死。死了干脆不受苦,你说不定还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照拂我家人呜呜……”
亓山狼本就听不得这么长的句子,偏偏施云琳又是哭着说得吐字不清。亓山狼垂首,皱眉细理了很久才懂。
他很认真地说:“我在这里,野兽不敢出来。”
施云琳瘪着嘴,哭得更委屈了。
亓山狼再认真问:“你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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