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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园大门外依旧热闹,虽然近期这头过于狡猾的畸变体已经令园区客流量锐减了大半,但为了生存和利益,还是有大批的人类无惧生死,冒着被畸变体啃食的风险,外加一丝侥幸心理,风雨无阻地出入动物园。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动物园吗?”陆捌忽然开口。
通过他说话时的面部朝向,他期望的交流对象明显是解临渊,但对他起的话题最感兴趣的人竟然是戊寅,他好奇地反问:“为什么?”
陆捌对戊寅糟糕的第一印象早已有所改观,见戊寅接了话茬,他下意识端正了坐姿,从随意的交谈改为科普讲座:“因为最初来到这里的人群是被其他基地驱逐排斥,甚至是囚禁追杀的人,包括一些机械义肢改造范围过大的,兽类特征过于明显的……白姐也是第一批创建动物园的人之一,她向过去的同伴坦诚自己的异常,却被对方认为她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范畴,希望她主动离开。当时她询问:不是人的话,那她是什么?她的同伴说,随便你是什么鬼东西,反正你肯定已经不是人了。”
“一群不被人类接纳的‘类人生物’,既然不配称作人了,那就只配叫动物了,于是他们就非常讽刺地将新的家园命名为,动物园。”
在场五名变异者,戊寅先前知晓了其中四位的过去经历,现在通过陆捌之口,最后一块拼图也拼好,无一例外,没有任何温情的回忆,有的都是白眼和冷漠,他们也几乎失去了除同类以外的任何朋友,和曾经的自己彻底告别。
“那……”戊寅好奇,“你们究竟还算不算是人呢?”
这个问题倏然勾起了解临渊的往事回忆,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似乎非常非常在意这件事,因为无论是北营地还是狼烟庇护所,他都被当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使用,无条件地服从他人指令,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无数次地在内心宣告:他是一个人。当被称作怪物的时候,解临渊会无比的愤怒和应激。他不愿被当作异类,他憎恨着身边的人,蔑视他们,但又渴望着获得这些‘人’的承认,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一如将自己生活的地方命名为动物园的行为,很难分辨这些初建者究竟是真的不在乎世人对他们的看法了,还是在用这种刻意强调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慨。
解临渊的内耗一直持续到戊寅的出现,对方也并没有刻意做些什么,只是干脆利落地将他带离了这个畸形的大环境,甚至就连后面这个行为都是无意的,很大可能,戊寅都根本不知道解临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困扰他十余年的苦恼,然后被自己轻而易举地解决。
解临渊仍旧没有被认可,其他人眼里,他还是一个怪物,武器,是叛逃的工具。
但他不在乎了。
当身处的环境改变之后,是不是人对现在的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不过,变异者们看起来还远远没有解临渊这么想得开。他们生活于人群密集的动物园内,每天都在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被歧视者不会因为身边人都拥有着同样的困境而空前团结,他们只会在自己的团体之中制定新的规则,选择出另一批人作为底层,从而保证自己的利益。
这条规律在兽之国内部就得到了应证,动物园里恐怕也不会例外。
所以在面对戊寅的问题时,变异者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过了一会,小黑忽然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无所谓啦,难道是人就能长生不老吗?不是人的话难道明天就会死吗?我反正不在意自己的物种。”
“我也是。”阿蓝同意他的看法,“而且我们到底是算不算人,还不就是一张嘴的事情?只要我们足够强大,社会地位高,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们想是人就是人,不像想人就不是人,那些所谓的‘纯血人’还会想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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