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半圆牙印留在了戊寅的虎口上,戊寅捂着手震惊地看向面前的小女孩,却发现对方蓄满泪水的眼底满是对他的恨意:“坏人!你这个大恶人!”
戊寅恼怒地反问:“我恶人?坏事都是你妈做的,你受的苦都是她造成的,我帮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而且她全部都已经默认了,在你这里我反而成了坏人?”
“你撒谎!是你在逼她,”孙莓哭叫道,“我妈才不会那么做,你这个骗子!滚出去啊!”
戊寅不可置信地怔愣了一瞬,随即起身转头就走。
他总是盛气凌人的,凡事颐指气使,即便就连现在,离去的背影也仍旧气势汹汹不见落寞。
解临渊很讨厌他唯我独尊的作派,总希望有朝一日戊寅能够吃个教训,明白自己不会总是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世界也不会围着他转。
可就在他发愣的那一瞬间,解临渊呼吸微滞,心脏也随之被揪紧了,又酸又涩,下意识机械地抬起腿跟着戊寅走到门口,理智才缓缓回流,解临渊停下脚步,缓慢消化着方才涌入心头的情感,又皱眉回头看向屋内的其他人:“杨蓦,秦玥,老胡,走了。”
混乱之中杨蓦和老胡莫名其妙挨了好几肘击,鼻青脸肿的,早就想走了,一听这话跑得比解临渊还快,只有秦玥犹犹豫豫地停在原地:“解哥,我们走了,那,那小莓怎么办……”
“留下,让她和她最爱的妈妈在一起。”解临渊头也不回地说。
“解哥,解哥!……”
……
2702内,戊寅一进门就气得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又把餐桌上小莓不肯戴感觉是在害她的蝴蝶结发夹扔到了地上狠狠碾了一脚。杨蓦和老胡颤颤巍巍地把身子嵌在玄关里,恨不得化身两张墙纸。
解临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戊寅在发飙的场面,他冷着脸走过去,摁住戊寅乱砸东西的手,把人强压到沙发上,再从口袋里掏出上午用剩的棉球和碘伏。
戊寅已经有些看不清人脸了,老胡和杨蓦贴着墙蹑手蹑脚挪动的身影成了移动的马赛克,解临渊为他消毒的手也成了模糊斑斓的色块,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动作细致又温柔,身上独属于解临渊的清冽气息也很好闻,一点一点地抚平着他的怒气。
老胡狗腿地献上一杯水,“十五哥,你别生气了,不值当。”
杨蓦也适时说好话:“就是,不识好歹的东西,生死有命,我们不去管她了!”
清创结束,解临渊给戊寅的伤口贴上了一块创可贴,双手虚握住他受伤的这只手,轻声询问:“现在还痛吗?”
戊寅总觉得解临渊此刻的掌心烫得出奇,忍不住缩回手:“……不疼了,就是很气。”
“我也很气。”解临渊重新攥住戊寅闪躲的左手,干燥炙热的掌心贴上他温凉的手背,牢牢地握紧,他叹息道,“是我的错,注意力分散反应慢了……”
“……”戊寅感觉更怪了,强烈的违和感弥漫上他的心头,他不太明白,可是直觉告诉他解临渊现在的情绪和语气都有些奇怪,怪到他都顾不上继续生气,只想赶紧离开。
“我,”戊寅站起了身,“我回房睡觉了。”
“我送你。”解临渊立刻跟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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