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翅,敏感地在暖光之中掀动翅膀,露出了底下翠绿色的宝石。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撑着酸软的身体试图云起来,动作间他的喉结不自禁地上下滚动,太久不曾进水,咽喉干涸得像是沙地,吞咽口水仿佛在吞刀子。
疼痛令这双绿色双瞳里充斥着不耐烦,抬眸,发现他都这么痛苦了,床边的两个人却只知道盯着他发呆,戊寅长眉一拧,不虞道:“去给我倒杯水。”
杨蓦不明就里地左右看看,床上陌生男人命令的口吻太过理直气壮,解哥又双脚扎根一般动也不动,他犹豫几秒,还是带着满头问号找水去了。
“你寄生了他?”解临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句废话,同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会对戊寅的寄生行为感到格外的膈应和不爽。
大概是因为幻想画面中躺在水晶棺里的睡美人形象破灭,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是一条喷着毒液的恶龙。
戊寅向来拥有极强的情绪感知能力,他准确分辨出解临渊此刻非常不高兴,却又不知道解临渊的不满从何而来:“你在质问我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寄生‘他’?……你是不想我寄生‘他’吗?……为什么?”
“……”解临渊抿了下唇,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杨蓦还活着,你突然改变寄生宿主,之前还用他的身体做了那么多坏事,待会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我做什么坏事了?”戊寅杠了一句,又没有犹豫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托辞,“就说都是他做的,只是他患上了间歇性失忆症,全都忘了而已。”
“……”为什么这人连间歇性失忆症都知道,却不知道什么叫陪/睡?该不会是装的吧?解临渊狐疑地望向戊寅,恰好对上戊寅在同一时间投来的视线。
晶莹剔透的绿色瞳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病号服下的身体略微单薄,却看得出匀称的骨架和一双长腿,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随着呼吸微启,说话间隐约可以看见齿贝间出没的猩红舌尖。
脑海中,戊寅模糊的形象瞬间立体清晰起来,一喜一怒都有了固定的容貌。
“你到底在看什么?”戊寅越发恼怒,“从刚才起你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而且还不快扶我坐起来?再去催杨蓦快一点,我很渴。”
“……”真是白瞎了这张脸。解临渊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或者应该说戊寅这该死的性格就应该配一张这样的脸……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这般想着,解临渊干脆也这般说出了口:“戊寅,你倒是会挑身体,你现在寄生的这个人长得真不错,顶着这张脸,就算你再惹出些什么乱子,做些强人所难的事,也会更容易获得别人的原谅。”
“是吗?”戊寅十分怀疑话里内容的真伪性。
“当然。”解临渊扶他坐正,倾下身朝他揶揄地笑笑:“难道你没有像使用其他身体那样将他用完就丢,而是费尽心思让南营地救回这具身体的生命体征的原因不是这个?并且一回这里就迫不及待二次寄生他,原来你也是知道美丑的?”
戊寅终于成功坐起身,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轻飘飘地斜睨他一眼。二人距离挨得很近,甚至可以轻松地看清对方睫毛的根数,呼吸可闻,但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戊寅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划过解临渊的耳廓,“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当然不能轻易放弃。”
解临渊一愣,瞬间收起轻蔑的心思,难以置信地将双手撑在戊寅身体两边,一条腿也跪上床铺,“你的身体?!”
“对,我的身体。”戊寅淡淡解释道。
“你的身体不是不见了吗?”解临渊错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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