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上路,岂不是太可惜了?你呀,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安珺澈因为身体不好,一生并无子女,一直拿夏崇生这个外甥当做眼珠子疼。见他一脸不满也不以为意,满是宠溺的训了两句后,便指了指旁边案几上丫鬟新上的点心,说道:“喏,你最爱吃的栗子糕,还不趁热吃。”
夏崇生一想到夏唯谨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哪里还有心情吃点心,犹如孩子一般的赌气坐回到椅子上不肯说话。
见状,安珺澈不禁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行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舅舅答应你,等将你祖母留下来的私房逼出,我定第一时间将他处理掉,已解你心头之恨。”
夏崇生知道舅舅最是疼他,凡事承诺他从未失过信,也就不再歪缠,拿了一块儿还带着热气的栗子糕咬了一口。
想到那个现在被关在牢狱里的县令,夏崇生好奇转向安珺澈。“舅舅,唐河县的那个县令是怎么被你和府台大人拉下来的?”
“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不过,略施小计就解决了。唐河县县令之位历来是个肥差,原以为前任县令走之后,府台大人便想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过去,没成想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府台大人既是早就盯上那个位置,又难能容许他人占。便是没有夏家那个孽障,也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安珺澈负手立于窗口,伸手摘下一片茉莉的叶片将之揉搓进了掌心。“那姓蒲的小子,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了。”
“到底还是府台大人厉害。”
安珺澈见自家外甥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对府台大人的崇拜,眼神流露出一丝伤感。他自小对读书便极有天赋,若不是生在商贾之家,造化几何也犹未可知。只是,可惜啊……
当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安珺澈想到自家这个外甥向来喜欢争强好胜,便踱步走回到夏崇生面前,温声嘱咐道:“这些事你在外人面前切莫乱说,别让人抓住话柄,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夏崇生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舅舅放心,我还能是哪种不知轻重的小娃娃不成?”说着,夏崇生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时辰也不早了,我有朋友邀我去吃酒,我就不打扰舅舅练字了。”
闻言,安珺澈点了点头,而后叫来管家套车送夏崇生回去。
待看着夏崇生离开之后,安珺澈返回到桌边看着铺在桌上的四个大字沉默片刻,将压在上面的白玉镇纸轻轻移开,把那张写着‘宁静致远’的宣纸扯下来团成了一团……
……
沈熙川自通州下了船之后,便租了辆马车,直奔上京而去。又过了一天一夜,这才来到了上京。
沈熙川乃是第一次来上京,可谓是人生地不熟。为了节省时间,便让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帽儿胡同。
在马车停下之后,沈熙川被车把式请出车厢,刚一抬头便看到了挂着定北侯府的牌匾的大门。见门口两边各站了几位表情严肃的侍卫,沈熙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紧张。
但想到牢狱之中的蒲伟彤,以及还在唐河县等着自己归家的夏唯谨,沈熙川从怀里摸出那枚玉佩,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在下唐河县沈熙川,同贵府四公子是至交,受贵府四公子嘱托特来给府上长辈请安。”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沈熙川衣着寒酸,本想将人驱离。然而在对方拿出定北侯府的信物,加上他又自称来自唐河立时转变了态度。
“这位公子请稍候,小的现在就去禀告总管。”
说着,其中的一个侍卫捧着沈熙川递过去的玉佩,脚步匆匆的进了大门。直到一刻钟后,一个年约耳顺之年的老者步履匆匆的从院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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