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在顾砚食指指尖上,很迅速地碰了下。
像是一个轻而温柔的吻。
第二天醒来,顾砚再一次提起要沈栖下山的事,然后从行李袋里取了瓶漱口水递过去:“特殊情况,将就下吧。”
沈栖接了东西,紧抿着唇没吭声。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顾砚,如果对方执意要把他送下山,他是不会答应的、也不想跟顾砚说话了。
但这其实是很奇怪的,在此之前对方哪怕只是递过来一个不高兴的眼神,他就怂了、慌了,可这会儿竟然就敢自己生着闷气不说话了。
可见恃宠而骄是很有道理的,顾砚还没怎么宠他,只是对他展露出一点关心、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吻,他便已经骄上了。
不多时,又有两个人被从废墟下救出来。是一对母子,年轻妈妈将自己的孩子牢牢地护在自己怀中,两人看起来都受伤不轻,小孩儿的腿被压在一段掉落的房梁下,肉眼可见的变了形。
但见了救援人员,小孩儿的第一句话却是:“谢谢叔叔们,我不疼,请你们先救我妈妈。”
当时沈栖跟着顾砚在旁边挑担架,不论是他俩还是救援人员,都因为这一幕感动到说不出话。
等母子俩都被从废墟里救出来之后,顾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喂给小孩儿吃:“你很勇敢,奖励你一颗糖。”
小孩儿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时弯成很好看的月牙:“谢谢大哥哥!”顾砚很温柔地摸了摸他脑袋,“不用谢,勇敢的孩子都值得表扬。”
母子俩很快被送进临时救治帐篷,很时又被紧急转移去山下。小孩儿只有七八岁,往后的人生还很长,所有人都想尽力保住他的腿。
顾砚仍站在那处废墟上,很久之后沈栖听他似是万分疲累的吁出一口气,抬手用力揉了几把脸。
之后他右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想抽。但倒了好一会也没倒出一根烟来,才发现烟盒早已经空了。
顾砚把烟盒捏扁,重新丢回了口袋里。但烟瘾已经犯了,想压也压不下去,不甘心的又在口袋里随意摸了几把。
唯一一颗奶糖已经给了刚才那个勇敢的孩子,他口袋里当然什么也不剩下。
“啧。”他捻了捻手指,眉宇间更显不耐。
“给你。”沈栖朝他递过去一颗糖。顾砚愣了片刻,认出那是昨晚自己给对方的。
“等吃过中饭,我送你下山。”
沈栖踢了踢脚边的一块小碎石,神情倔强、态度坚决:“我不下山。”
顾砚把糖纸捏在手里捻着,抬眼朝旁边的人扫过去一眼,视线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双手上,面色微沉:“你留在山上能做什么?”
“我……”沈栖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自己的手。是啊,我留在山上能干什么呢,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是个浪费救援物资的废物。他想。
但是我还是想留在山上,我想让你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不下山。”他重复说,“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的,我手也没什么事……”
呼——
顾砚很明显地吐出一口气,接着把那张糖纸丢进口袋里,朝沈栖走了两步,摁住他两个肩膀:“那你跟紧我,别乱跑,一旦有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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