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沈栖觉得很不甘心。
他想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每次面对着谭晓磊时都觉得自己卑劣又狼狈,而这个人却总是这样气定神闲的样子。
凭什么他能这样理所当然的跟着顾砚来参加他们的部门活动,凭什么他能坐在顾砚身边,和他一起抽烟、说话,凭什么顾砚会对他笑……
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啊。
凭他自己亲手放弃了顾砚。
凭顾砚乐意。
“顾砚。”沈栖逼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重新将目光凝在顾砚身上。
对方迟迟不说话,他便蹲下来,胸口挨着对方的膝盖,双手握住顾砚没有夹烟的那只手掌,像刚才在洗手间外面那样,捧在自己脸边,亲昵的蹭着,哑着嗓子求他:
“顾砚,你说话。”
“求你说句话。”
顾砚猛地蜷了下手掌,沈栖却仍没有松手,把他的手掌捧到胸口处,贴在自己的心窝上。
手掌下的那颗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厉害,像要撞碎那片单薄的胸膛落到他掌心里。
顾砚把指间的香烟咬进嘴里,用力抽了两口,让浓重的烟草味盖过心底的烦躁。这才终于掀了两下眼皮,将一点目光落在了沈栖身上。
口吻冷漠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
沈栖的目光闪烁不定,被碎玻璃割伤的右手掌还在往外渗血,只是流得没刚才厉害了,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将顾砚的手掌也给染红了。脸上也在刚刚的触碰中沾到了一点。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沈栖。”顾砚将身体向前探了几分,贴近沈栖,挨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沈栖下意识打了个颤,朝后退了半步,“我——”
顾砚却步步紧逼:“你想让我说我是因为关心你,对你念念不忘,见不得你受伤流血,所以才会这样做,对吗?”
难道不是么?沈栖想,难道你这样做不是因为对我还残留着那么一点关心吗?
“当然不是沈栖,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是设计部的总监,我既然答应了要办这个活动,就不可能让任何人在我的活动上出事。今天无论是谁,只要他在六一活动的名单上,我就得对他负责。”
“你明白么,沈栖。”
他以为沈栖会因此而落荒而逃,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但这次居然没有。
沈栖仰起头,不偏不倚的迎上他冷漠的目光,瞳孔微微颤着:“但偏偏受伤的人是我,所以那个小药箱就是你为我向服务员借的。”语气却倔强又固执。
顾砚:“……”
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逻辑鬼才。
这一套有理有据,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但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他刚刚那番话说的那样义正严词、冠冕堂皇,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出于自己总监的身份、出于自己作为活动最高负责人之一的职责,才会去找服务员,借了那只小药箱。
然而这些统统都是借口。和谭晓磊下楼前的那几秒停顿里,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那只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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