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只好一直拖着,拖到了毕业。
毕业之前老爸老妈在意他的学业成绩,毕业之后他们又开始在意他的工作、房子、车子,后来又加上女朋友、结婚、孩子……
“xxx的儿子考上。公。务。员了,在海关工作,一年几十万……”
“xxx家的女儿已经买了三套房,明年就要结婚了,老公是……”
“表弟元旦领女朋友回家了……”
“你年纪差不多了,可以找女朋友了,现在生孩子我们还能带得动,再晚几年就带不动了……”
“你说的什么话,你都没成家叫我们怎么放心?”……
沈栖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压在他身上的那块巨石从来也没有被移开过,它只是诡计多端的隐藏了起来,再出现时变得更大更重,仿佛要将他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他听了二十几年的话,努力让自己成为令父母满意的儿子,最后也因为不想伤他们的心而决定找女朋友结婚生子,为此他还……舍弃了顾砚。
结果呢?老爸老妈永远不会满意。
有时候沈栖也会想,你们不如还像小时候那样骂我打我。
如果他拥有的是一对对他动辄打骂、一味向他索取的父母,他或许反倒不必如此瞻前顾后。
但他们没有。老爸老妈确实是爱他的,沈栖不可能毫无感恩之心的对这份爱视而不见,只是他们的这份爱变成了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困缚住了他。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沈栖忽然想真正的为自己活一回,他不想再做那个循规蹈矩的乖儿子了。
这个念头其实不是一时兴起,它曾经和“要不要和顾砚分手”“要不要像顾砚坦白”这些念头胶着缠斗,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后来它输了,他和顾砚分了手。
但顾砚这个人、这个名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刻在他骨血里的记忆。他想顾砚,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沈栖无法确定如果没有顾砚,他会不会甘愿一直这样过下去,照着父母的期待,平淡又规矩地过完一生。
但顾砚已经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他也用惨痛的代价明白了对方之于自己的不可或缺,这一假设便不成立了。
所以他想再争取一把,哪怕这个争取或许已经太迟了,顾砚不会再原谅他、他们再没有可能。
他也还是想、再试一试。
“算了算了,和你说不通,我不跟你吵。”
沈妈妈和沈爸爸拌了好一会儿嘴,最后怒了,不想再搭理沈爸爸这个死脑筋,转而问沈栖说:
“咱不理他,儿子啊,你跟我们说说那个姑娘啊,对方是哪里人呀、工作是做什么的呀?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呀?有没有照片呀,我跟你爸我们——”
“爸,妈,”沈栖出声打断她,抬眼冲两人笑了笑,而后目光沉沉的开口说,“他、他不是什么姑娘,我喜欢的人,他是个……男人。”
顾砚没把年假一下嚯嚯完,在家住了两天就带着他。妈张女士准备的大包小包回了A市,临走前母子俩约定好了,下个月二老会过来A市看他,到时候他再休年假陪他俩玩儿。
临下班时顾砚接到了唐衍的电话,他这会儿还在因为对方的大嘴巴生闷气,语气不善的“喂”了一声。
为了这事儿顾砚其实早就找过他麻烦,唐衍大约也自知理亏,话都没说呢就先讪笑了两声,而后才吞吞吐吐的说:
“那什么,顾砚,有个事儿可能得麻烦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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