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闻自讨没趣,收回手机迈步往前走。下台阶时不经意回头一望,方雨父亲的墓前已经跪着人,那人用手掌心擦拭墓碑,而后抱着墓碑,久久没有放开。
陆与闻似乎捕捉到一声模糊的恸哭,他无意窥探旁人隐私,匆匆转移视线,快步下台阶。
离开陵园,陆与闻开车回了外公给他的房子,那里是他和方雨的秘密基地,他们曾在那度过一段亲密无间的时光。
后来的光景不提,现在每年他都会回来小住个把月。每年生日前夕拜祭完方雨父亲,因离得近,他也会回来一趟,在那个小房子里迎接他的生日。
还没到门口便远远看见一大片绿色,外墙的爬山虎清理过一次,如今仍然泛滥成灾。
陆与闻停好车,下车前没忘记拿走副驾上的半打啤酒,他酒量不好,一般不喝,除非某些清醒不如喝醉了的时刻。
提前叫阿姨上门打扫整栋房子,这回一开门没被灰尘呛着,陆与闻放下酒,换了鞋子,环顾整间屋子,最后推开他和方雨的房间门。
房间内的布置摆设仍和当年一个样,他没做大的改动,只是偶尔会往里添置东西。这个房间平日里上了锁,除了他谁也不能进去,他交代过阿姨不用管这间房,他会自己打扫。
陆与闻捋起袖子,拿了块崭新的抹布,开始掸架子柜子上的灰尘。
书桌上的相框落了点灰,他用指腹拭去,目不转睛地凝视许久,手指轻点相框里令他心动如昨的人,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哀伤的笑,“我回来了,想我了么?”
照片上的方雨睁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镜头,右臂环过他的后背,左手五根手指怯怯地搭在他的肩头——
这并非是合照,而是从录下的视频中截出来的。那时他刚买了台摄录一体机,迫不及待要试试,遂哄着方雨在镜头前和他亲热。
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方雨跨坐在他腿上,他们全身一丝不挂。他一下一下地亲着方雨,方雨无法投入,顾忌着镜头,总羞怯地往他怀里缩,躲避他的亲吻,也试图避免被拍到脸。
那会儿他是怎么哄方雨看镜头的?
好像是含吮方雨的耳垂,再在他耳边低声地道:“方雨乖,抬起头来,拍下我们接吻的样子,让我看看你,我不能一边吻你一边看你。”
方雨听他的话直视了镜头,于是便有了他特地截出来珍藏的那张照片。
陆与闻放下相框,嘴角轻微地扬起一个弧度,这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有他俩的回忆,他没办法不触及,只能尽可能记住回忆的美好。
半个多小时将房间打扫完,陆与闻换上高中的篮球服,方雨很喜欢他这么穿。可惜那时的他总不肯如方雨的愿,非要以此来要挟方雨听他的话,他满意了才会换上。
陆与闻把半打六瓶的啤酒搬到房间,在厨房找到开瓶器,回房间就地坐下,开始喝酒。
这么多年,他的酒量和品位一点长进都没有,能喝的只有啤酒,红酒喝不惯,白酒喝不进,家里自制的药酒倒能喝上一杯,但谁过生日喝药酒的。
所以他买了啤酒,半打喝下去一定会醉,他要醉了迎接他的三十五岁。
已过而立之年但一事无成,且还在形单影只地过活,这样的三十五岁,确实只有醉了能麻痹他的羞愧与悲哀。
手机铃声响了,陈曦打来确认他的行踪,陆与闻还算清醒,回答自己在家里,陈曦了解他知道他在哪。
挂电话前,陈曦想起什么,无力道:“之前的专访,记者发稿子给我审核了,你都回答的什么,算了不说你了,明天是你生日,姐祝你生日快乐,长大一岁要好好工作。”
陆与闻其实没听清陈曦的话,酒瓶一个不留神从他手里滚落,他急着匍匐去捡,免得弄脏地板。
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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