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感到脸上一片湿润,抬首望他,直望到他的灵魂深处,那里全都是她的身影,有他们两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誓约。
“苏哥哥,你可真傻……我说‘岁岁绮年,与君共度’,不过是句少年时痴妄的玩笑话,你却回我‘碧落黄泉,相许相从’,许了我生生世世,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你不会生腻吗?”
苏轼吻上她的额头,轻声细语,似乎怕把她吓跑了一般,道:“只要是你,我又怎会做不到生生世世不厌烦?只是你总这么吓我,恐怕我都要短命了,到时候就是你来追我了。”
两人对周围的事物视若无睹,互诉衷情,完全停不下来。即使是成亲多年,他们之间也不会生出一丝丝龃龉,依旧如同新婚般亲密无间。
“王弗,你乃已死之人,受到黄泉重重钳制,是如何来到阎罗殿的?”
王弗听见阎王问话,终于停下了同苏轼的寒暄,回首向阎王拱手行了个礼,道:“阎王,你再看看,我是生魂,还是已死之人?”
阎王和判官忙用天眼查看,一时被吓得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死去七天了!”
王弗耸了耸肩:“不如你们再看看我在阳间的尸体。”
两人又依言去看,这一次他们稍微镇定了些,只是王弗躺在梨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身边躺着苏轼,两人都像是睡着了一般,与平日并无不同,这种情况两人从未遇到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言语。
“我们既是生魂,便不宜在地府久留,这就回阳间去了,二位放心,今日有此际遇,能够死而复生,我们夫妇二人定会时时供奉两位,祈求长命百岁,百年后再见两位。”王弗说完,拉着苏轼的手,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此时的泉州府苏家府邸。
王弗拿起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样子,依旧年轻貌美,不像个二十七岁的少妇,这次去了地府一日游,还道自己回来会有什么毛病,却是通身舒泰,感觉什么病痛都不见了。
苏轼忽然从梳妆台上拿起螺黛,细细地为王弗描眉,捧着她的脸,虔诚而认真。
“十娘,你到底是如何复生的?”
“我在奈何桥上哭泣,引来了菩萨,她赐我杨枝甘露一滴,我便回来了。”王弗将一对珍珠耳铛比在耳边,笑着问他,“好看吗?”
“好看。”苏轼俯首,吻上她的唇,缱绻缠绵,唇齿相依间,浓情蜜意在两人心头燃起,天光仍明,帷帐却落,一只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花的绣鞋遗失在外头,另一只,却在纱帐中央轻颤。
欢好到极点之时,王弗轻笑一声,心中默念:“哪有这么凑巧的菩萨相救?求人不如求己,我要那功德金光做甚,我若成了仙,叫别的女人与你生生世世吗?我可没那么大度啊……”
嘉佑十年,仁宗驾崩,英宗继位,世间传闻,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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