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供给整个福建路了。十娘——”苏轼有些踯躅,毕竟是王弗的研究成果,煮盐之暴利,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也是普通人无法割舍的。
“既然如此,不如你也开始盐政改革。很久以前,我以为吃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后来见识愈多,我才明白,不是身边即世界,有许多普通老百姓,生活在没有盐味的世界中。”
王弗在心中默默补充完这句话:“我觉得很难过,因为我曾经的世界,食盐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人人都吃得起,从没想到食盐会代表幸福,代表生活优渥,人民富足。”
不过,食盐专卖的国政短时期内不会改变,苏轼再怎么改革,也不能将之恢复成自由市场状态,否则就会完全乱套,至于如何改革,还是他们俩需要努力钻研的东西。
两人回到花厅中,对龙香兰的事也有了解决办法,苏轼正要说,没想到龙香兰盯着王弗看个不停,还十分大胆地靠近了她。
王弗望着她,龙香兰年纪不大,眼神中也没有恶意,就像王弗的妹妹一般,王弗并不反感她,反而对她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你——”龙香兰喉咙微动,好不容易吐出来一个字,又想起可以翻译,连忙对着那书吏叽里咕噜了一堆话。
那些书吏听了半天,忽然大惊失色,对王弗说:“夫人,这龙香兰说,您中了很重的瘴毒,要用她们部落的特殊药物才能救治!”
所谓“瘴毒”,大概就是瘴疠、疟疾一类的,现代解释是亚热带湿热地区的恶性疾病,广泛见于宋人笔记和各种传记,也是人们对南方地区恐惧的最大原因。其实,“瘴疠”是中原人对南蛮环境差异的一种特别认知,只要是在南方产生的诡异症状,都可以归于瘴疠。
其实,瘴疠的产生与南方的地形、气候、矿产有很大关系,赣
南、闽西地下多稀土、萤石、煤炭等,富含氟元素、硬度过高、重金属超标的水被人饮用,很可能致命。再加上南方湿热,温度高湿度大,还有动植物腐败产生的各种细菌,在北方居住久了的人,无法迅速适应这样的环境,自然感症于外,生一场大病。许多被贬到南方的官员,出发之前便会同家人交待好后事,认为此去必死无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龙香兰说王弗身患瘴毒,王弗是相信的,她原以为自己得了痢疾,已经在用药调治,但始终不见起效。看来还是世居当地的人更了解他们生存的地方,龙香兰一眼便看出了王弗身体不好。
苏轼也慌了,握住王弗的手,四目相对,眼里闪着泪光,连忙问龙香兰:“你们部落真的可以治瘴疠之病?”
书吏转述过去,龙香兰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说:“我们部落主要以采药为生,人人都懂得一点医术,夫人的病症现在看来还很轻微,寻常大夫不能确诊,但我们生活在瘴毒浓重地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夫人不必担心,我阿娘治好了无数身患瘴毒的人,这只是小病。”
王弗道:“多谢你的提醒,接下来,还请你多多关照,我同你一起到武夷山中,看看你们部落的生活情况。我也是一个大夫,需要当地的药材,也想向你们族中医术最高明的人请教一二,如果能够消除瘴毒之害,也能造福百姓,遗泽百世。”
第186章 卜算子
王弗处理完无由茶园和盐池的事,将一切托付给李书文代管, 便带着阿弃、陈留和邓阙, 与龙香兰一起, 启程去小河寨。
苏轼本也想陪着她一起去, 但他是一州府牧, 不论是出于工作还是安全考虑,都不能离开泉州府府衙太久。
阿弃牵着他的手, 安慰他:“爹爹, 这一次游山玩水, 你去不了, 我代你去, 我看完了还会写日记带回来给你看。”
苏轼白了他一眼,怏怏的不肯说话。
阿弃忽然伸手,从他的袖子一路抓上去,挠了挠他的胳肢窝,笑着说:“我知道爹爹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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