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有什么来头。”
“林老大,他刚刚说了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就你懂官话。”
被称作“林老大”的孩子,正是角落里个子最大的那个,他已有十三岁,不是本地人氏,他原籍山东,父亲受命到福州某地做县令,自己先行,让妻子带着独子随后赶到。没想到,妻子坐的官船半路上遭了海盗洗劫,她受到海盗侮辱,悲愤之下,投海自尽,只留下独子林振玉被困船上。因这群海盗去远岛上贡的时候未到,一直被囚禁在这个船舱里,已有半年光阴。
在这半年时间内,他见惯了海盗杀戮劫掠,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开朗少年,变得阴沉不定起来,有时控制不住戾气,一拳头砸在舱房的墙上,便是血迹淋淋。
林振玉跟着母亲从山东上船,沿路都在学习南方土话,又被困半年,在这牢笼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口南方土话倒是说得顺溜,因他个子最大,又读过书,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来了新人,都让他前去交涉,也好了解一点外面的情况。
时日已久,林振玉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官话的小孩被抓上船,按理
说北地来的,父亲不是朝廷官员就是富商巨贾,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抓住?
“你叫什么名字?”林振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阿弃循声望去,只觉得这个少年阴冷瘆人,本有高大的骨架,却因长期饥饿而瘦得不成形,蜷缩在角落里,像只戴了镣铐的病虎。
“我叫——”阿弃忽然一愣,有些啼笑皆非,他从出生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取正名,至于他这个奇葩的小名,说出去都要惹人发笑。虽然阿娘同他解释过,当年是爹爹一时冲动,以为阿娘为了生他要死了,给他取了个不好的小名,但阿娘后来又说,这个“弃”,是“弃绝疾病”的意思。爹爹和阿娘每天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是忘了给他取大名了。
“我叫阿弃,姓苏,祖籍眉州眉山,生于开封府,”阿弃又指了指陈留,“这是我义兄陈留,呃,是凤翔府人氏。”
“阿乞?这什么怪名字?”
“我今年虚岁六岁,还没取大名,‘弃’是‘弃恶从善’的‘弃’。”
“还是很奇怪。”
“不说这个了,你呢?”
“我叫林振玉,山东人氏。”林振玉听他的官话十分标准,说话也很有条理,不像普通被掳的孩童,惊慌失措,又听说他生在开封府,心里便有了些成算。
旁边的小孩凑过来,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上船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林振玉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推开,这个人总是巴结着他,觉得他是县令之子,家中定然有权有势,能救他们脱离苦海,可林振玉却清楚,他父亲不过一介小小县令,这群海盗如此猖獗,背后定然有人,再说了,他们已经在去远岛的路上了,到时候被卖到他国或是沿海穷困的地方,谁能找得到他们?想逃,不过是痴心妄想,还不如指望哪一天放风的时候,跳下海淹死算了。
“林兄,你对这群海盗,知道多少?”阿弃看了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有了些猜测,觉得林振玉此人可以交往,但他也知道,这群孩子里,说不定有已经被海盗收服的人,专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他并未多说有关自己的身世,更是缄口不言,只说了籍贯,希望林振玉能够会意,林振玉也不负他所望。
两人目光相会,都明白了对方是官员之子,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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