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母子连心”一说,但王弗的表现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或许真是阿弃出了事。
此时的阿弃,确实出了事。
巡街衙役见天色渐晚,追上了在路上跑得欢快的阿弃,气喘吁吁地问:“小衙内,天色已晚,再逛下去,恐怕七喜娘子要恼,咱们还是回去吧!”
陈留正望着一个手里拿着海螺雕琢的手艺人,满眼好奇与不舍,阿弃则蹲在了猜谜赢花灯的摊子前,刚要打开一条谜语,听见衙役的话,都有些犹豫。
难得爹爹和阿娘不在家,七喜姨姨忙碌,放他们出来随意玩耍,听说爹爹和阿娘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说不定明天开始,他们就只能待在家里描红背书了。
陈留非常听王弗的话,拍了拍衣袖打算跟着衙役回去,阿弃却拉住了他,悄悄对他说:“留哥,说不定明天就不能出来玩了,咱们一次玩个够,谁让他们出门不肯带我们,如何?”
“十娘子会恼,罚抄书怎么办?”陈留眉目纠结成了一团,挠了挠后脑勺。
“放心吧,她还没回来呢!只要你不说,衙役大哥不说,七喜姨姨不说,谁知道我们在外过了夜?”
“你还想在外过夜?!”陈留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的!”
“我们都是大孩子了,那些渔夫家的孩子,像我们这么大的,都可以自己出海捕鱼了!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可以看见海上的日出,还能捡到好多大螃蟹。”
陈留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爱玩的本性占了上风,同意了阿弃的提议,由他把衙役的视线吸引住,帮阿弃脱身。
阿弃下定决心要跑,对他的习性不怎么熟悉的衙役自然不知道如何捉住他,被他和陈留
耍得团团转,在拥挤的长街上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两人从一家酒楼的后厨跑出来,高兴得两颊通红,蹦起来击了掌,笑道:“早知道这么容易脱身,我们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做什么?”
阿弃看了看陈留与自己的装扮,十足的富家公子哥,光是腰上挂着的玉佩荷包,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身上的衣服,若有那识货的,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麻衣,而是十贯钱才能购得一匹的混合布料。他们把身上值钱和打眼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抓乱了头发,还挖了几块污泥弄脏了衣服和脸,这才走出暗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开始,街道上的所有人确实把他们当做小乞丐,呼喝着赶他们离开,但阿弃在富贵堆里养出来的教养和体态,还是骗不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大哥,你看那个小孩,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好奇怪,他还说官话,咱们泉州,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小乞丐?”
“我早就看见了,恐怕是哪家的小公子乔装打扮,跑出来了,看他那脸蛋,长得真不错,比我们所有的货都好!兄弟们,咱们再干最后一票,等把这批货都送到远岛上,也能到春风楼去逍遥几天!”
一个嘴角长着黑痦子的瘦小男人跟在一个半边头发被剃光,头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刀疤壮汉身后,两人目露精光,看着远处正在尝试蛎房的阿弃与陈留。他们所到之处,人群都自动躲开,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拉着自己的孩子,避开再说。
原来这两人,竟然是泉州府有名的拐子,苟五和巴三,因着形象特殊,人人都识得他们两个,但他们丝毫不怕,依旧在市集上寻着落了单的小孩子下手,尤其喜欢拐那种眉清目秀、看起来家境教养都很好的孩子。他们与泉州府海域中一座中型岛屿上隐藏的海盗有关系,专为他们拐卖妇女儿童,这群远岛海盗,有一部分是倭人,有一部分来自东南亚他国,实力凶悍,懂得海上风浪变化,地形地势,沿海诸州府都无力围剿,只能勉强抵御,海边有的村庄,甚至定期上贡,以求免受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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