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撞了母亲吴氏,但其实他心里更怨恨自己,因为这桩婚事本起源于他的顽疾。
这两年,王雱的身体愈发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常年吃药,连指尖都浮着一股药草的味道,他实在厌烦极了,可不吃药,他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读书,晚上也睡不着觉。越是身体不好,性格就变得有些愈发偏激暴躁,对着父母的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
吴氏四处求医,听说襄州有一位神医,便带了他来看病,可巧遇上这家人受到恶霸刁难,说他们家的药吃死了人,那神医不肯服软,差点就一头撞死在药铺门口,自证清白。王安石观察了一会儿,走出人群,条分缕析,为神医辩白,以他的能力,洗清神医的冤屈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两家就此结缘。
那神医说王雱的病乃是娘胎带来,若不及时调理,日后越长越大,可能会出现情绪无法控制的情况。王雱本就心思敏感脆弱,若再出现躁狂而无法自控,恐怕要寿年不永。
神医为王雱诊治了一段时间,确实有效果,吴氏十分高兴,后来有一天,神医的妻子对她说,希望能够与他们家结为亲家,神医有一个独子,性格有些顽劣,但还算聪颖,与王雨年纪差不多,神医妻子说的便是他们俩。
吴氏本想把王雨许给自己娘家的侄子,可人家救了自己的独子,她不好意思拒绝,便与王安石商量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王雱在神医家住着治病,与那个孩子接触得多
,很看不上他,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妹妹,便极力阻止。吴氏为儿女之事已经费尽心力,实在不想与他争辩,两边态度都不好,于是就吵了起来,王安石一心都在学术和官场上,未能意识到妻子和儿子的矛盾,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懂如何调解。
王安石受仁宗征召,要到东京做官,这便要离开襄州,虽然两家的婚事没有过明面,却也是互相知道,通过气的,也算是板上钉钉了。王雱生吴氏的气,屡屡顶撞,连药也不好好吃,病情反复,才拖得他们一家还在襄州,未能动身。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
“我可以不看病,没必要用小雨的终生当报答,您和阿娘做这样的决定,为何不问问我和小雨呢?”王雱实在坐不下去了,抛下这句话,便拖着病体,出门去了。
王雱许久不曾出门,没想到外头又起了风雪,他衣衫有些单薄,便抖抖索索地走进了驿站的厨房,想着那里有灶台,可以靠着取会暖。
他刚推门进去,却发现厨房中站着一个素衣女子,肩上绑着攀膊,正在案板旁卖力地揉着面。
“是你?”两人一齐出声。
第168章
王映之没想到又一次在驿站遇到王雱一家, 上一次是她进京, 他们出京, 这一次是她归乡, 他们进京,明明选择的路线都不同, 偏偏就遇着了。
王雱坐在灶台前,双手烤着火,眼睛专注地盯着火焰,映之揉好了面, 见他进门的时候脸色苍白, 脚步虚浮,看起来像生病了,便问他:“你想吃什么?阳春面好吗?”
“嗯?嗯。”王雱心不在焉, 随便答了一句, 可能觉得不太礼貌, 又加了一句:“我才吃过,现在不是很饿。”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冬郎在东京读书, 没能随我一起回去,不然他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
“他……王瑭入的哪间书院?”
“立仁书院。”
两人一时无话,王雱觉得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好像没听说过这间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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