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边的人说:“这是苏签判的夫人,听说懂医术,而且家财万贯,苏签判在她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切,别吹了,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医术?谁会教女人学医?”
“你看她身上穿着跟张大员外一样的布衣,连绸缎都不穿,见鬼的‘家财万贯’!”
既然要到山村诊治病人,当然不可能穿容易损坏的绸衣,王弗就穿了布衣来,如今竟然成了她是个“穷人”的印证,如果她知道了,恐怕也会哈哈大笑。
王弗带着济世医学院的预备役老师们到了陈家村的祠堂,这里荒草丛生,院墙塌了一半,屋顶上一片绿藓。陈家村的人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整修祠堂,这里也就是个摆设。
远远就能听见屋子里凄惨的哀叫声,叫得人心发慌。
在王弗的指示下,大家在外面穿上特制的医师服,将头脸全都围得严严实实,一路撒下石灰和醋,走进了祠堂
。
室内光线阴暗,十来个老幼妇孺躺在地上呻吟,上吐下泻,气味非常难闻,但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抱怨,连忙放下药箱,按照常规的检查步骤帮那些人诊断。
王弗扶起一个弯着腰正在呕吐的女孩,见她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便说:“我是大夫,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你的家人在这里吗?”
小姑娘似乎有些害怕她,瑟缩着躲开她的手,抱着一根柱子,忍住身体的不适,对她说:“姐姐,你不要碰我,会得病的。”
“没关系,你看我包得很严实了,我是大夫,就算得了病也能治的,你来给我说说这些人的情况,帮我们判断病情,找出得病的原因,好不好?”
可能是王弗温柔的语气打动了她,她不再躲藏,靠着柱子坐下,说:“姐姐你是好人,我们都是遭了天谴的,这个病没法治,我知道的。”
想必是那些激动的村民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小女孩显然有些消极。
“不过,我好想活着啊……姐姐,你说我可以活下来吗?”
“可以的,相信我,相信他们,把你发病以来的所有经历,全都告诉我。”王弗指向那些正在诊断的年轻学生,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王氏学堂一期生,现在也不过二十来岁,却因为王家的独特教育方式,在各地的医馆药铺实习过好几年,有着丰富的行医经验。王弗开始筹办济世医学院的时候,就把他们从全国各地叫过来了,等八月济世医学院正式招生,他们就是老师。
“我叫杏子,陈杏子,十二岁,我爹爹是陈大山,阿娘是陈周氏,我还有个弟弟,叫小松,”她指着祠堂里正在挣扎的几个人,“我们住在……住在山里,有一条小溪流过我们家门口。”
王弗身边的一个济世医学院学生拿出简制版铅笔,在本子上记录。
“前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饿得受不了了,就在小溪里担了一桶水起来,饿的时候,就喝一点水……”喝水充饥,这是很多穷人的活命秘籍,好像喝饱了就不会感到饥饿一般,很多饿死的人,肚子鼓得高高的,里头全是冷水。
“爹爹给我和弟弟挖了茅草根,弟弟说他不饿,让给我吃,我就吃了,所以我喝的水比较少……”
王弗皱着眉头,敏锐地抓住杏子话里的重点,对学生说:“记下,山中小溪应该有问题,等会去取样回来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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