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好像准备了一碗山参汤,放在哪了?快拿来!”一屋子大半的过来人, 其实都有所准备,就是被王弗的突然昏迷吓傻了, 程氏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让双喜把参汤端过来,服侍王弗喝下。
王弗憋着一股劲, 现在很有精神,这孩子真是奇怪极了,就像个铅球坠在腹中一般,怎么用力也不见他挪动。
莫不是要生个怪胎出来?
王弗笑了,怪就怪吧,反正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七喜踉踉跄跄地端着一大海碗糖水冲蛋进来了,那碗足足有王弗两个脑袋那么大,她竟然一滴不漏地都咽下了。
“苏轼,你先出去。”这时候谁也不会责怪她直言苏轼的名讳,苏轼的脸却黑了,蹲在她床前一点都不肯挪动。
“我知道你想陪着我,但生孩子太丑了,我不想让你见着我最丑的样子。”
“娘子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会觉得你丑,更不会嫌弃你。”在这种时候,他倒是异常倔强,完全不肯听王弗的话。
王弗望着他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心,脸上心疼的表情,想到刚才他那么脆弱的一面都展现在了自己面前,忽的笑了,轻声说:“那你把头凑过来点。”
苏轼有些狐疑,还是依言把头凑了过去,王弗突然袭击,软软的唇撞上他的冷硬的面部轮廓,好像磕到了他的额头,两人都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反应过来,摸了摸额头,忽然眉开眼笑,屈指敲了敲王弗的脑袋,最后认真虔诚地在她唇上吻了吻,那片冰凉的唇有了血色,有了暖意。
“我爱你,苏轼。”
王弗并没有避讳房里的其他人,她的眼睛如此明亮,态度如此真诚恳切,任何人听了这样的告白,都会感应到她的真心。苏轼觉得,她像是拿了一把软毛的小刷子,住在了自己心里,“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爱她的心从未变过,期待她回应的心也依旧热烈,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夜晚,她回答了他,于是扫去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相信余生足以凭借这句话,保持他所有的热爱。
最后王弗让苏轼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拉着他的手,让他闭着眼睛,不要睁开,也不要说话。
王弗开始用力了,她的手攥得极紧,想必也抓疼了苏轼,可他依旧没有松手,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青山。
孩子的头出来了,产婆惊喜得大叫起来,产房内外一片欢呼,苏轼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有舒展的眉头暴露了他的喜悦。
“是个小郎君!”秦婆婆大笑着,这时已经是清晨了,大家都异常疲倦,但所有人都强打着精神,守在产房内外。热水一盆盆地送进送出,孩子终于在晨光微熹时哭出了响亮的第一声。
连王弗都为之一振,就像走在无边黑夜中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人生的一缕曙光,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用尽了力气,终于能放心休息了。
苏轼却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猛然睁开眼睛,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十娘
,好好活着,不然——黄泉碧落我都随你去。”
秦婆婆见孩子的父亲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正要向他报喜,将裹着红色丝绒被子的孩子送到他面前,喜形于色:“官人,您看看小郎君?”
苏轼瞥了那孩子一眼,红彤彤的,就像剥了皮的猴子一样丑陋,冷冷推开,沉声道:“走开!从此,这孩子就叫做‘阿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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