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拆都拆不了。城门楼外躺着衣衫褴褛的流民,大牢里也关满了倒卖私盐的小商贩,和因为不满税役过重而趁机暴动作乱的百姓,一片混乱的益州府,处处都显示着他这个知府的不称职。
快过年的时候,上面的旨意终于下来了,周知府迁邕州知州,因为邕州在岭南瘴疠之地,自然条件恶劣,知邕州殊为不易,他这算是贬职了。成都府不可一日无知府,但时值新春佳节,就算派朝廷官员来接任,也得让人过了年再上任,于是暂且让梁通判权知成都府,过年后自有新官上任。
周知府失势,他那个随意打人的侄子边青也缩在家里不敢出来,王浮花钱请他的狐朋狗友把他约出来,让李书文找了一群地痞无赖,埋伏在边青的必经之路上,麻袋一蒙,将他也揍了个鼻青脸肿,没有一两个月下不来床。边青往日与人结怨太多,哪里知道自己被谁打了,想到如今的局势,他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只盼着这个年赶快过去
,回到东京找他爹撑腰。
王琨受伤的事最终还是被祖父母知道了,祖母哭了几回,却又打起精神来照顾他,反而是宋氏这个正经做娘的,只带着冬郎关在自己房里不出来。祖母也不给她留脸面,当着王泊和王琨兄弟几人的面,将她的过错一一数落了出来。
“天底下就没有她这样清闲的媳妇!虽然不是长媳,但自家官人好歹是做官的,下面一溜孩子等着教养,等着她安排婚事。往日我顾念她身体不好,让大郎媳妇多多担待,她操持家务,教养子女,样样都做得无可挑剔,当得住长媳的名头。二郎,为娘且问你,对你们兄弟三个,我可有半分偏心?对待你们的娘子,我可有半分寻常婆婆的刁难?”
王泊被他娘说得面红耳赤,脖子缩进镶毛皮的衣领,十分恭敬地向他娘行了个大礼“阿娘与大嫂掌管内院,让儿子没了后顾之忧,且孩子们都是在阿娘膝下长成的,我与宋氏也没有多花心思,实在愧疚,娘子她年少时与我患难与共,生养了几个好孩子,我实在是顾念她的身子……”
“你疼惜她是好事,可她对得住你的疼惜吗?四个儿子,三个都让长嫂养大,因着与大房的关系亲近些,她便觉得孩子们不拿她当娘,只天天哄着冬郎,把他关在屋子里,教他些有的没的,你也不去看看,冬郎好好的一个活泼孩子,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下王琨、王琦、王琰的脸色也变了,他们情感迟钝,只当宋氏不喜儿女太过亲近,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很少去打扰她养病,没想到宋氏只是因为他们与大房的关系好,就不待见他们。
祖母又说“我本来不想管这事,只是看不惯你们几个蒙头读书,从不把家里事放在心上,要我说,一个家要兴旺,既离不开儿女的上进,也离不开管家娘子的打理,更不能缺了掌舵之人。二郎,我早就知道你没什么主见,因此只愿你做个小官,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当年你自己选中了宋氏,央我求亲,其实那时我已经给你选了另一个爽利姑娘,但你从小就是老二,不如大郎居长,三郎居幼,受到我与你爹的关注更多。我对你心存亏欠,所以心一软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今看来,还是我的过错啊!”
王泊跪在地上,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们都说,做老二的天生吃亏,但他们家并不是这样,他也知道,大哥照顾两个弟弟颇多,大嫂更是没得说,帮他养大了几个孩子。小时候他或许会嫉妒大哥学业好,可以得到更好的学习机会,气恼三弟顽皮,抢了他的东西,父母还劝他让着弟弟,可长大之后,他才知道,亲人之间的账根本算不清,他有大哥的关心照顾,也有三弟的崇拜陪伴,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
“阿娘为我筹谋,我心里都清楚,只是,我与宋氏说话,她从来听不进去,况且……”我吵架吵不过她啊!
想到这,王泊更伤心了。
“呆子,我教训你是为了让你们夫妻吵架的吗?你这个石碾性子,别人推一下你就滚一下,指望你跟一个妇人吵架,我还不如指望你考上状元。”
王泊一噎,把刚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哽咽着说“那……那……难不成阿娘想让我……休妻?”这大过年的,不太好吧?
祖母被他气了个倒仰,只好放弃教育儿子,转而问王琨“琨哥儿,你是个好孩子,你来说,这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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