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少年干净的衣服被蹭得黑乎乎的,一片眼泪鼻涕,狗大恨不得蹦起来,把他们一个个踢到远处去,他怒吼着“这是跟王裁缝租的,要还的!都让你们弄脏了!你们赔啊?!”
他一边扒拉着小乞丐们,一边观察王浮的动作,见她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那笑容温暖舒适,不像是别人嫌弃他们的嗤笑,突然觉得这个小娘子……嗯……除了油盐不进,都挺好的……尤其……长得好。
他又脸红了。他才十三岁,知道羞耻,知道年少慕艾,知道喜欢漂亮的小娘子。
“别哭啦,你们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糖吃,有屋子住,还有干净的衣裳穿。”王浮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把饴糖,双手捧着,送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愣住了,她的指甲洁白圆润,双手雪白细腻,手指微微带着些胖胖的软肉,一看就是从小没有吃过任何苦的娇娇儿。她手里放着一堆他们就连过年过节都吃
不上的饴糖,香甜可口,散发着诱人的糖味儿。
他听到自己的喉咙咽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坠入腹中。
“好!”他的嘴根本不受控制,像被下了蛊咒一般,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个字。
就这样,王浮把这个名叫“狗大”的少年和他的七个小跟班们都捡回了家。回家之前,她还带他们去了香水行,那里的老板坚决不肯让他们进去,但王浮付了三倍的价钱,老板只好把他们领到后头,先让他们在木桶旁边把身上的泥巴洗干净,再让他们和普通客人一样进去泡汤,王浮带着两个没有名字的小姑娘在外面的茶棚等他们,音娘去裁缝铺给他们买了新的衣裳,虽然是麻布做的,也比他们身上的衣裳好上无数倍。
两个小姑娘羡慕地看着他们,王浮笑了笑,给她们一人一把饴糖,对她们说“不用羡慕,你们回家也有的。”
狗大和他的小兄弟们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才把全身上下搓干净,穿上新衣,扭扭捏捏地走出来,两脚都是虚的,仿佛在做一个美梦,只有在看到那个小娘子和他们依旧脏乱的小伙伴的时候,才回过神不是做梦。
“对了,我把你们带回家,我家里人不会不同意,倒是要问问你们,是否都是无家可归,没有亲戚可以依靠,没有偷盗赌博等恶习,是否有杀人放火的罪行在身?”
狗大还不忘带着他的铁钎子,对王浮说“我是自小被拐卖来的,不知道家在哪里,我养父母生了儿子后就把我赶出家门了。这个男孩子是我从拐子那里偷来的,女孩子是被爹娘丢到河里淹死又没死,我给捞起来的,”他指了其中一个男孩和那两个女孩,又指着另外两个男孩“这两个是亲兄弟,他们爹娘去世了,只有一个爱赌的叔父,赌博输了要把他们抵给张屠户做小帮工,张屠户喝多了酒要打他们发泄,被圈里的猪拱了个倒栽葱,头磕破了,人也傻了,他们俩就只能出来流浪了。”
王浮还没来得及咋舌,他又拉着剩下的两个男孩说“这两个是城外汪家村佃户的孩子,官府的人去收租,他们的爹娘交不起租子,被活活打死了,他们本来想进城来告官,没想到官府把他们打出来了,打得气都没两口了,扔到了乱葬岗上,我在那里抓黄狗打牙祭,碰巧给救回来的。”
十三岁的少年,一个人养着七个八九岁的孩子,想想都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王浮原以为他有十五六岁了,原来只是生活艰难,看着显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