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王浮红着脸誊抄了一遍,发现自己的字是真的不好看,暗自下了决心要努力练字,绝不能让大书法家看了笑话。来古代也有七年了,她还是改不了往日的习惯,平时说话还好,一写信就看得出来她不是什么“文化人”,恨不得句句大白话,幸好她是女子,书信不可能流传后代,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等她扭扭捏捏地把信封好,天色已经黑透了,三娘把她的饭菜端到了房里来,全家都知道她在补作业,并不怪罪她晚饭不去花厅吃,不过大家心疼中大多是揶揄罢了。
三娘坐在她旁边看她的作业,王浮就着榻上的小几吃饭,反正在自己房里,不讲究什么规矩。王浮刚夹了一筷子粉蒸肉,就听见三娘轻笑了两声“十娘,你这字可得多练练了。”
王浮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又听见她说“你一向写字快,我刚才还纳闷怎么今日写得这样晚,还错过了晚膳,原来你在写信。”又翻了翻王浮写废了的几个信封,提笔蘸墨帮她再写了一封,王浮拿碗遮住自己羞红了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瞄她。
灯下三娘的面目十分温柔可爱,她认真写字的样子好似一副贞静的仕女画。她的字可比王浮的好看多了,王浮写了好几遍,就是怕苏家其他人先接到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而嘲笑她,在苏轼面前出丑她无所谓,在旁人面前出丑那是万万不能的。她就喜欢三娘这样善解人意的姑娘,也不问她信里写了什么,不会干涉她的私事,在适当的时候帮助,简直感动中国。
晚上王浮缠着三娘,要她留下来睡,三娘没法子,只好让史大娘把小映之也抱过来,三个人挤在一起睡了,其实也不算挤,就是王浮非要挨着三娘睡,三个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到第二天早上竟全都转到了床中间横着睡了,惹得赵氏捧腹大笑,全家引为笑谈。
信也寄出去了,听说三天左右就能到眉山苏家,王浮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专心地跟着刘夫子读书写字,作画弹琴。
还不到十一月,苏轼裹着自己并不想穿的夹袄,牵着比他穿得还多,显得圆滚滚的苏辙,踏着清晨的雾气上学去了。程氏闲在家中,正教导两个女儿绣花,忽然就听见外头有敲门声,老门子打开门同外面的人说了两句话,不一会儿就掀了帘子进来,面有喜色,将几封信呈给程氏,向程氏拱手作揖贺喜“大娘子,程大官人托人带了口信回来,不日归家,信是从江陵来的,距今也有二十多天了,想必年底定能到家!”
程氏自然十分欢喜,接过信来看,苏家两姐妹也喜上眉梢,她们的大舅舅是做官的,虽然比较威严,但对几个外甥和外甥女都很好,这年头一旦做了官,就得拖家带口的外出赴任,三年一迁,极少能有回到家乡的机会。程浚这次能够回来,乃是因为程氏的父亲卸任,而程氏的大嫂不幸病逝,程浚的长子也就是苏轼的大表哥要娶妻这三件事撞在了一起,程浚便干脆谋了益州府的官职,打算回到家乡,侍奉父亲养老了。
苏家两姐妹听了舅舅的信,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知他何时才能回家,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
程氏又看了苏洵寄回来的信,算了算时间和距离,想着苏洵无论如何两年内是不可能回来的。她与丈夫情深意笃,一想到他们要分别三载,就不禁起了相思之情,又有些怨忿之情无法排解,见两个女儿垂泪,自己的鼻头也有
点酸。但她很快将这种情绪抛在脑后,又翻了翻其他的信,都是些寻常的书信,有自己娘家二兄的,也有嫁到文家去的姐姐的信,她家有个极为出色的儿子,唤作文同,表字与可,人品与学业俱佳,她是极喜欢的。
昔年程氏难忍丧子之痛,苏辙又小,她无暇顾及苏轼,便将苏轼送到了梓州文泰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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