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蜷起。
可李大夫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惊讶地看着王方,问道:“你家小娘子竟然会医?”
王方责备地瞪了王浮一眼,苦笑着说:“怎敢说‘会’,不过是闺阁女儿闲来无事多翻了几本医书,便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自己能行医问药,在家中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怎敢在这里胡诌?让李大夫见笑了!”
李文心捻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光是看看医书便能将白术的制法用途娓娓道来,丝毫不差,甚至还能根据配方猜到方剂用途,依老夫看来,你家小娘子着实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令我这一屋子的愚蠢徒儿无颜以对了!须知学医最重要的便是基础,若不能将各类草药的性状用途烂熟于心,行医问药便更是妄想!我这徒儿也是聪明颖悟的,却急功近利,沉不住气,比你家小娘子差远了。”李大夫叹着气,让那个小学徒赶紧换了陈壁土炒的白术,就让他到后头帮忙翻晒药材去了。
赵氏把王浮捞到身边,用眼神示意她闭嘴,不敢再让她到处走动了。
李大夫却对王浮很感兴趣,昨日旁观了赵家的闹剧,这孩子跟在母亲身边怯生生的,今日却胆子大得很,想来是他走眼了一回。
他蹲在王浮面前,问她:“黄连何处产为佳?”
“宣州,四川。”
“治上焦如何?”
“酒炒。”
“治虚火如何?”
“去毛,醋炒。”
“读了哪几本书?”
“能读的都读了。”赵氏听着觉得不对味,这孩子也太不谦逊了,忍不住伸手拍了她的头一下。
“小娘子博闻强记,天赋极佳,几岁读医书的?为何要读医书啊?”
“四岁吧,学医是为了活得好一点,久一点,并没有其他想法。”王浮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王方诧异于她的回答,她不饰浮华之词,倒是合乎他教给她的谦退之道,他不知道王浮说的是心里话。王浮头上一直压着一座大山,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从来都很努力地想要过好每一天,未曾体验的,去体验一遍;渴望拥有的,勇敢去追寻;不可预测的,那就等着它来。
“老夫还以为你会说‘为父母家人,天下苍生’之类的漂亮话,原来你这小娘子,是个嘴拙的。我李文心一生弟子近百,这话问了无数遍,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回我的,我还以为自己少年时的所思所想是错的。医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让自己,让他人都活得更好,如果不能先顾全己身,谈何惠及他人?小娘子类我,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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