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将手?放在小?腹上,抬头?看了看东宫的鎏金屋顶,忽然觉得一切都荒谬至极。
原来连这?都是假的,原来她腆着脸同他说去弄避子汤时,他想的是如?何用孩子圈住她。
她自来怕苦,却每次都不曾落下半口药,原来一口口喝下去的竟都是他的欺骗和愚弄。
沈若怜觉得自己心里最后一丝信念也坍塌了,风一吹,一切烟消云散。
那女医诊得很?仔细,诊完她的右手?腕又换了左手?腕,沈若怜紧紧盯着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紧张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那女医收回?手?,退到皇后身旁。
沈若怜吞了下口水,双手?紧紧握住身侧的裙摆,掌心里的黏腻顺着裙摆的布料泅染开?来。
她见那女医对皇后行了一礼,听她不紧不慢地开?口,用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公事公办地回?答:
“回?皇后娘娘,这?位姑娘并未怀孕。”
说完,她便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去,仿佛与眼前的一切隔开?一层壁垒。
但沈若怜却打心底里觉得,从未有人说过任何一句话能?比她方才?那句更为动听。
她说,这?位姑娘,并未怀孕。
沈若怜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蜂拥而至,交汇在一起又慢慢全都变成了释然。
她垂首抿了抿唇,重新看向皇后时面上表情已恢复平静,“如?此,我可?以?出宫了么?”
皇后错开?她的视线,眼神闪烁,点了点头?,“去吧,一路保重。”
沈若怜换上那宫女拿来的衣裳,一路十分顺利便同她一起出了宫。
宫门口停着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看起来又小?又旧,那宫女在宫门外的墙边对她指了指那马车:
“姑娘别嫌弃马车旧,只有这?样的才?能?不惹人怀疑,东西都放在马车上了,奴婢就不送了,姑娘自去吧。”
沈若怜点点头?,声线紧绷,语气里忽然多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我明白的,多谢。”
说罢,她转身朝马车走去,越走越快,及至到最后,她提着裙摆开?始朝那边小?跑,粉色的裙摆在她脚底下仿若一朵朵盛开?的海棠。
她踩着阳光,来到马车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上车。
然而还不等她上去,那帘子先?自里面被人掀开?,沈若怜看到那人,猛地一愣,眼底忽然涌出一片晶莹。
她呆愣愣地将手?递给那人,任她将自己扶上去坐下,这?才?恍若呢喃一般,唤了声,“秋容。”
这?一声下去,秋容忽然忍不住一把?搂住她,小?声呜咽起来,“公主,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呜呜呜……公主……”
沈若怜也鼻尖发酸,她将头?仰起来眨了眨眼,逼退眼睛里的泪珠,拍了拍秋容的背,“行了行了,如?今我自由了,你就别哭了。”
话音未落,她眼里被逼退的泪又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于是两个姑娘家在马车里相拥着,又不敢哭出声,就小?声地压抑着哭了好久。
直到沈若怜放开?秋容,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红肿的眼睛,又忽然对望着笑了出来。
沈若怜“噗嗤”一声,一个鼻涕泡在脸上崩开?,秋容没忍住笑着替她拿帕子擦了。
“公主有没有想好后面去哪儿?”
沈若怜由着她给自己擦脸,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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