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 太子妃才收到消息,太子晚上宿在冯良娣院里。
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忍不住气愤:“那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就知道哄骗太子。”
太子妃扯了扯嘴角:“你以为太子不懂吗?”
老嬷嬷一愣,讷讷:“太子妃, 您……”
太子妃单手托腮, 另一只手拨弄着手边的摆件, 语气凉薄:“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 太子五岁就学了。”
“他管不了底下人, 又不想担责,最后自己哄自己。”
太子或许是为名, 又或许是真心想为灾民做事,但不管本心如何,结果就是太子能力不足, 酿成了祸事,就是最大的错。
若太子接受自己能力不足,舍得放权便也罢了。偌大一个成朝,还找不出干实事的人吗, 父皇派到太子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有能力的,就是官职低的张和李丕,也只是受限于职位,心性, 才能哪样不出色。
太子搞不定地头蛇, 也不愿把权力下放给有才能之人。结果最后有才能的人, 没权,压不住地头蛇。有权的人,又没那么大本事, 同样也压不住地头蛇。
太子不信任父皇派给他的官员,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说难听点,不就是刚愎自用。
太子妃抬眸,扫了老嬷嬷一眼,“你以为是冯良娣拿捏太子,错了。”
“只不过是冯良娣说了太子心中所想,太子顺势接茬。你等着看吧,之后再出什么事,冯良娣那个蠢货就是被推出来顶事的。”
都是身边奸佞惑主,太子可是清清白白一朵莲花。
老嬷嬷腿一软,吓的直接跪下:“太子妃,这话不能乱说。”
太子妃把玩摆件的手一顿,食指曲起一弹,摆件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冯良娣好歹也算半个主子,这才多久,院里的事就漏出来了。
太子妃垂下眼,遮住了眼里的嘲讽,“让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老嬷嬷头俯的更低:“是。”
太子妃身边伺候的,都是她从国公府带来的
老人,东宫里伺候的,她都打发到外边去了。
她出门后,问两侧:“皇长孙呢?”
“回太子妃,皇长孙用了晚饭,这会儿在屋里温书。”
太子妃的神情柔和了些,往偏殿行去,秋日的夜晚有了凉意,伺候的宫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太子妃穿着宫裙,依然昂首挺胸,脊背停止。
她乌黑的发丝梳成高髻,发间只插着一支玉簪,并一支玛瑙石步摇,莲步轻移间,步摇不见大幅度晃动,可见仪态。
“太子妃到。”
正在殿内温书的小少年,倏地抬头,而后起身朝殿门走去,太子妃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皇长孙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太子妃扶起他的手,两人往桌案后走去。太子妃自然也看到了桌案上的书籍。
“这是……”太子妃眉头微拧,“这是哪位大儒的注释,母妃此前竟然未见过。”
皇长孙脸色微红,吭哧道:“回母妃话,这不是大儒的注释。是,是一位先生的。”
太子妃挑眉,扫了儿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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