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吏考核时的“监考官”,员外郎和郎中在最后做决定时,也会参考主事的意见
。
当然,主事得了好处,同样也要往上孝敬,官场便是如此,只要没走到最上面,总有你低头的时候。
秦遇想到以后的光景,无声叹了口气,出淤泥不染当然是品格高尚,可那后果,绝对不是秦遇能承担得起的。
别说秦遇一个平民子弟走出来的,就算是世家子弟,入了官场,想搞出淤泥不染的那套,很快也会被教做人。
因为这挑衅了整个体系的利益,不分文武。
如今秦遇身陷这个体系中,才更深刻的发觉,当日殿试之时,他直指边关文吏冒领战功之事有“多勇”。
三位阁老未必不知道此事,但是他们选择了按兵不动,或者装傻。
卷宗和文书又多又杂,秦遇一上午也才看完小半。到晌午时,柳主事和何主事准时放下手中活,慢悠悠朝外面走去。
柳主事落后何主事半步,对秦遇笑道:“秦主事,事情先放着,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柳主事已经被磨炼成了半根老油条,事情永远做不完,还不如慢吞吞来。他没有好的背景,只能靠一年又一年的熬资历,既然如此,那么还拼命做什么。
他第一次听到秦遇任验封司主事时,还以为这年轻人是哪位大家族的公子,结果谁想秦遇家境平平,小时候靠着寡母卖豆腐拉拔长大。
秦遇之所以年纪轻轻被派到这里来,纯粹是运气。
陈南王那种情况,几十年都不见得能遇上一次,秦遇没有条件打点,想往上升是很难的。
没看何主事在这东朝房都待了十几年了吗,而往后十几年,还要继续待下去,熬到致仕。或者运气差点,累死在任上。
秦遇有片刻犹豫,在合群和尽快上手工作间,最后他笑道:“这个时候饭堂肯定人多,我等会儿去,就不用跟人打挤了。”
柳主事反问:“秦主事不怕晚了去,饭菜都凉了。”
秦遇笑容不变:“我还是很相信吏部饭堂的做事人员。”
柳主事不再多说,跟着何主事走了。
秦遇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做官真难,一半靠智商,一半靠情商。这官场上的来往,真是让人头大。
下午散值后,秦遇拖
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刚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小孩儿的笑闹声。
声音很熟悉,秦遇几乎是立刻就猜到是谁,他往里走了几步,一道小身影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秦遇的腰。
小孩儿仰着脸,脆生生喊:“先生,你回来啦。”
秦遇搂着他,摸摸霍英的小脸,轻轻应了一声。
“先生,我一散学就来了。”院子里,张氏在缝衣服,言书在看书,此刻都放下了手里的物品,向秦遇走来。
“我熬了银耳汤。你在院里坐坐,我给你舀来。”
秦遇点头,秦秀生给他搬来一张凳子,秦遇刚坐下,霍英就往他怀里钻,捧着秦遇的手把玩。
“先生,你在吏部累不累啊。”
“还好。”
“先生今天做了什么?”
“今天看了文书和卷宗。”
“先生没有做事吗?”
“先生刚去吏部,需要先熟悉一下,不然做不好事。”
“喔喔。”霍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
言书和阿珠端着银耳汤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秦遇总是温柔的,耐心的,又宽厚的,对于小孩子如霍英提出的问题,他也认真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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