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
辉夜向前俯身,隔着茶几,伸出手摸了摸他冰冰凉凉的脸颊。
“阿治,这段时间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她没有问对方过得如何,因为以太宰治的智商来说,那些成年人哪怕吃亏到进坟墓,都不一定能够发觉太宰治的算计,即便他才只是个八岁的小孩。
不过,在时隔一年后,又如此巧合地遇上一年前爱抚过的流浪猫,正常人心中大概也会产生不少的感触吧。
过得怎么样呢?
太宰治神气十足地昂着头:“每天都过着蟹肉吃到撑的好日子呢,夫人还不知道吧,当初那个笨蛋校医被高濑会的人寻仇了哦。”
辉夜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她追问道:“你不会在现场吧,受伤了吗,有被发现吗?”
太宰治的脸上出现的嫌弃大概是对那帮蠢货:“我可不是被人养在家里像个小笨蛋的那种。”
似乎在影射什么人。
辉夜在处理掉石黑一雄后,也有回去看过,那一回没有打听到比较特殊的事情发生,除了藤原老师的描述中显示,自己的宿舍里疑似进过一个小贼。
后来迦具羽的马甲开始投入使用后,她也尽力去找到高濑会的情报贩子买了几件情报,不着痕迹地问了当初那回事,确定某个很擅长制造麻烦的小家伙没有被牵涉其中。
只不过终于见到真人之后,辉夜还是会愿意多问几句。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一次遭遇吧。”
窗户外面逐渐传来人声喧哗,这座偌大的商业城开始进入一天的运转。
辉夜继续说道:“赤羽会社投资的养育院还有几个月就能落成——”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孩却打断了她。
“什么养育院?”
太宰治惊讶地大叫,他蹭地站起来,顺便偷偷地把不想喝的牛奶原封不动地放回桌面。
“为什么我要去养育院?夫人,难道这一次你还是不想让我搬进家里吗?”
辉夜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大概是在奇怪这孩子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地把搬家一事说出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还从来没有承诺过类似的事吧。
她陷入回忆,开始再三思考当初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出许诺,比如你下次再找到我就可以加入这个家之类的。
没有,绝对没有。
太宰治脸色阴沉,就像是被黑暗的气息逐渐包裹:“夫人,可是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是同类吧?”
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具有唾手可得的潜质,却又迷茫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黑与白交际的水面挣扎着,不愿沉下去也无法浮起来。
辉夜抽出纸巾擦干净溅在玻璃杯外面的牛奶,她注视着太宰治,刚想开口,对方却依然没有留给她否定的机会。
毕竟,年仅八岁的太宰治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敏锐,却还没学会如何掩盖自己敏锐的尖刺。
“您找到了自己的锚点,开始扮演一个母亲——”
辉夜扶额,试图指正:“不是扮演,我本来就是啊......”
太宰治双手叉着腰:“那这样的您,更能够教会我这一切吧,是不是只要有锚点在,也能够让自己不那么清醒地痛苦呢?”
他几乎是眼睛一眨,泪水就接二连三地盈满眼眶。
“我说谎了,我过得一点也不好,鹤见川的水又冷又臭,三天不吃饭的话胃会像火烧一样痛,爬到树上上/吊的时候就连鞋带都会断掉。”
断掉的鞋带还由于弹性,狠狠地抽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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