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引得崩溃决堤。
他猛然抬头,俯视比自己矮一截的祝临,哭泣不止,“我看了,我真的看了,我以为我看对了,我以为只要捧上一颗真心,那么别人也会同样这么对我,可是我看错了,我那么信任他,但他,但他······”
话未说完,江逾白就抽噎不止,泣不成声,余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祝临看他哭成个泪人,惨兮兮的可怜透了,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想把人揽进怀里好好安慰,叫他不要再哭。
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跟沈青燃脱不了干系。
他握住江逾白颤抖的双手,轻抚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温柔拭去他泛滥成灾的泪,柔声哄道:“不哭了,都会过去的,现在太晚,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
江逾白闭眼摇头,他抽泣道:“我,我不想回家,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更担心的,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住,我,我真的,太难过了。”
祝临千忍万忍,十分辛苦才忍住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双手握紧他的手,仰头跟他商量,“好,那就不回家,我带你去梅苑好不好,那里没人,你想怎样都好,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你坐在这里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好不好?”他不像在和一个即将成年的男性商议,反倒像哄懵懂稚子,语气宠溺,带着一股子要把人惯坏的纵容。
梅苑就是祝临在学校旁边租的老房子,江逾白思索片刻,乖巧的点了点头。
祝临慢慢松开他的手,起身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期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江逾白身上。
挂电话后,他过来拉起江逾白,半扶着他的身子,带人缓步往梅苑走去。
江逾白久不登门,祝临这段时间也没有过来,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屋子里一尘不染,但因为失了人气,乍一进门,还是感到了些冷清凉意。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祝临将人安顿在沙发上坐好,他转身去厨房倒水。
江逾白眼泪渐渐止住,但因为哭太久,他控制不住的,一下下打着哭嗝。
祝临坐在他身边,看他双手捧起杯子小口啜饮,手放在他背后,轻轻帮他拍着嗝。
直到一杯水慢慢喝完,江逾白才算是彻底缓过来。
祝临看他像是平静一些后,才斟酌着试探,“你想要跟我说说吗?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或者,你不想说也可以,我绝不会强求你。”
江逾白低头,没有回答,双手握着那个空荡的玻璃杯,大拇指无意识的刮透明杯壁,用力之深,杯壁都险些被凿出一道道凹痕。
就在祝临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江逾白却突然出声打破寂静,但说的,却不是今晚的故事。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吗?是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从来不跟同学们一起上厕所,都是老师单独带我去的。”江逾白将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抬头,虚无的远眺前方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他着迷的东西,眼神飘渺悠远,灵魂梦游仙境。
祝临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游走,但始终都落在江逾白的脸上。
“后来再大一点,我才终于知道妈妈每年带我去医院,到底是在查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自己就学会有意识的避开别人,睡觉、上厕所、洗澡,统统都要避开,而且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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