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问加害者还记得曾经被他们欺负的人吗?他们回答无一不是忘记了或者只是开玩笑而已,轻描淡写的一句忘记了,而受害者却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因为一句话和一个行为再次被拽到当时无助绝望的情境里面。
晏珩山点烟,与其臆想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发生,还不如在当下让他们彻底地意识到,犯过错的代价是什么。
陈修明走后,晏珩山夹着烟,盯着资料上的照片,那是小学时期的温郁。
长期处于不安全的环境里,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局促,晏珩山的手指轻轻按在上面,叹息一声。
取下照片放入口袋里面时,资料掉出来一页,上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男人,双眼浮肿,眼袋极大,法令纹深刻,穿着军绿色的马甲,里面是暗红色的格子衬衫,个人信息显示,名字叫盛琥,是盛容的表哥,退休教师,酗酒,曾经想领养温郁,因为温郁的抗拒而失败。
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心智和身体都处于稚嫩的阶段,很容易被掌控和伤害。
温郁抗拒他……
……
“小郁,来给你伯伯打个招呼。”盛容笑道,盛怀乐的病情好转,盛容面貌也精神起来,不再像以前灰头土脸的,他指着旁边的男人道。
男人身形高大而臃肿,常年酗酒让他的眼睛浮肿,睁不开似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温郁,上眼皮和下眼皮挤在一起,嵌在肥头大耳的脑袋。
温郁抖了抖,往后退了一步,“……伯伯。”
盛琥笑意更深了,“好多年没见,小郁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漂亮了。我听你叔叔说你在泾大上学,是个好学校,学的什么专业?”
温郁回答完,盛琥又道:“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怎么不来问问我,你现在这个专业不好就业,当初不如学计算机。”
“孩子喜欢就行了。”盛容道。
“小郁哥哥喜欢。”盛怀乐也跟着盛容重复。
盛琥不笑了,浮肿的脸有淡淡的阴霾,“喜欢不能当饭吃。”
他四下看了一圈,意味深长地感叹道:“这病房真好,小郁,你那个同学的父亲人真不错,又是帮你哥哥摆平李炜,又是帮怀乐做手术,这以后可要好好报答别人。”
“那是当然的,晏先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盛容道。
晚一些的时候,盛容道:“怀乐等会还有个检查,我走不开,先让小郁送你回去吧。”
盛琥准备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盛容让他先住在他们家里,他和盛怀谦在医院里挤一挤。
盛容等了半天没见温郁回答,去看温郁。
温郁微微发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郁,你怎么了。”盛容又问了一遍。
盛琥悄无声息地靠近温郁,他闻见温郁身上的香味,久违的,目光流露出贪婪,“不想送伯伯吗?”
温郁猛地回过神,脸色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后退了几步远。
最后,温郁和盛琥一起离开。
盛怀乐趴在窗户往外看,树下,盛琥的手拍着温郁的肩膀,温郁身体很僵硬,脸很苍白。
盛怀乐对盛容道:“爸爸,我感觉小郁哥哥不喜欢伯伯,你下次别让小郁哥哥送他了。”
盛容把水给他,“是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