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到进门就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简直太不靠谱了。
*
从老宅走进去,是错落有致的亭檐,流水曲折。
按理说已是十月天,荷花多少开败的季节。只是这池清澈的荷塘里,连叶田田。
院子里清幽雅致,凉亭内里正有戏班子在演奏京剧《牡丹亭》,唱腔悠扬委婉。飞檐上栖着鸟雀,时不时叫唤两声。
“小婉过来了?”
“嗯。”
周晚棠和谢如春被侍从领着穿过连廊,最终停在那方四角小亭前。
亭下摆放着两张檀木制作而成的小圆桌,桌面置放着一提紫砂壶。
初秋的季节,温度适宜。
穿廊而过的风,摆动的枝条,优伶声情并茂地演奏。
侍从冲在场的人微微躬身,便退开。
台下陈勉音眼尾上抬,朝她招了招手,而后对谢春如道:“大嫂是和小婉一起过来的?”
“那倒不是,”谢春如摆了摆手,“方才在堂前恰巧碰面。”
“嗯。”
“许久未见,晚棠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坐在陈勉音身侧的是一位妇人,身姿雅正,一身裁剪修身的素色旗袍着身,面容秀丽。
说话带点江南的吴侬软语的腔调。
世家大族,旁支或是沾亲带故的亲眷数不胜数。每到老宅举办聚会之时,周晚棠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这二十几年里,家中长辈愣是没有记全。
周晚棠低眉笑笑:“伯母好。”
陈勉音:“开车过来的?”
“我哪敢。”
她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都快留下心理阴影了。”
孟素桐问:“怎么了?”
这种丢脸的事,周晚棠断然是不会主动开口说的,她弯着眼睛,垂下双手,走上前:
“就是一点窘事,没什么大关系。”
谢春如知道各种缘由,知道她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提起,便打圆场着走上前:
“好些日子未见了,最近还好吗?”
孟素桐目光平视,盯着台上轻轻抛袖的伶人,眼神平和:“最近事情倒是未见,反倒是添了份闲情逸致的心。”
“我倒是还羡慕你,想着做些养花逗鸟赏鱼的悠闲雅事,偏是静不下心。三分钟的热度,左不过合适不来我这份性情。”
“对了,怎么不见老太太?”
孟素桐:“秋乏,现在里屋里休息。”
周晚棠坐在石凳上听着交谈,多少有点不大自在,侧身看陈勉音:“妈,二哥呢?”
“他刚才不是说出去等你了么?”
这么一提及,孟素桐也想起了这茬事,纳闷打趣:“怎么晚棠人都过来了,沉术这孩子反倒还不知去向了。”
陈勉音:“打个电话给你哥。”
“哦。”周晚棠捏着手机摇了摇,“那我先到一旁去。”
和周围的亲眷辞别,她走到一旁的波形廊,沉肩斜靠在假山上。
迅速给周沉术拨了通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那刻,她压着声询问:
“周沉术,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了来接我的么,现在我人都已经到……”她抬眼视了眼亭上的匾额,才重新拾起话,“我都到望春亭了,连你人影都没见着。”
“我方才看见你了。”
周沉术清磁的嗓音从话筒传来,语气也颇为无奈:“我现在在祖母这,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妹妹快来解救你哥哥我。”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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