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尚书眉头皱起,道:“程尚书,修律法细则,需要耗费巨大的人手精力,不过这件事我倒是赞同,有解释细则之后,审案时用得上。只是,官员的品级不得“赎”,我以为不妥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如此一来,岂不是将读书人,官员贬低到与大字不识之人一样的地位?”
程子安道:“我可能这般认为,段尚书是下意识中,认为读书人与官员一定会触犯律法,他们犯法之后,有“赎”做护身符,保证他们能逍遥法外?”
段尚书话语一窒,程子安的话,他的确无法辩驳,只能梗着脖子道:“若是读书人官身得不到优待,以后就没人愿意读书了!”
程子安反唇相讥道:“读书人与官身向来以懂礼节,知廉耻为傲,不屑与目不识丁的底层百姓为伍。懂礼节,知廉耻,却要犯罪,犯罪之后还要得到优待,该如何形容呢,用句可能比较难听,却很贴合的话来形容,就是做了青楼楚馆的营生,还要立牌坊宣扬其贞洁!”
何相不客气哈哈大笑:“读书人,呵呵,读书人!”
读书人.王相、姜大理寺卿,段尚书一并看向了过去。
段尚书与姜大理寺卿毕竟品级低,怒得不显山露水,王相则直接生气地道:“何老儿,你笑什么笑!”
何相笑个不停,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连连摆手道:“我没笑你,没笑你,你瞧你这张老脸,想去楚馆也没门!”
王相气得呼吸都粗了,骂道:“我不与你个粗人一般见识,你那张老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子安见他们又要吵,拔高声音,对段尚书道:“段尚书可喜欢看戏?”
段尚书点头,狐疑地道:“怎地又扯到我喜欢看戏了?”
程子安微笑起来,道:“在戏文中,弱者遭遇到不公,会有青天替他出头,让坏人得到惩罚。只有在戏文中,才会出现这样大块人心之事。诸位可有想过,为何会这样?”
王相敛下眼眸不做声了,何相也收起了笑,姜大理寺卿望望他们,再看向程子安,斟酌着道:“程尚书,一旦公布出去,恐将会遭到官身的一致反对,朝堂上下,又得乱啊!”
段尚书也说是,“这些年朝堂历经无数次的革新,战事方平息,不能再乱了!”
程子安讥讽地道:“大周何来的太平?刑部大理寺复核的案子,不过是底下州府实际情形的九牛一毛罢了。朝廷规定,一次发生五条人命的命案,必须上报朝廷。两位以为,有多少州府会如实上报?”
段尚书与姜大理寺卿都沉默不语,除非死伤太多瞒不住,一般来说,死个十人八人,小菜一碟而已。
人如何死,何时死,他们在卷宗上随便编撰,上次两人前去云州府前高县令抢占山头的案子,便是如程子安所言,事实让他们无话可说。
程子安:“我们在坐的诸位,多少都读过书,圣人言学得可不少。仓禀实而知礼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礼节不礼节的,就休要提了,法是礼的最低限度,嘴上说着规矩礼法,行的确是杀人放火的勾当。”
几人一起朝程子安看去,心里所想虽各异,倒是没有反对。
程子安迎着他们的目光,脸上浮起冷笑,沉声道:“他们敢跳出来,承认自己想要“赎”的权利,好仗势欺人,我就敬他们是真小人!”
读书官身都要脸面,谁会主动承认,揭开了所有读书人官身的脸皮,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相揉着眉心,烦躁地道:“律法修起来耗时耗力,我反正没那么多精力,实在顾不上,你们可别拉上我。”
何相紧跟着道:“我身子不好,也无法掺和。”
姜大理寺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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