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绝对不是能忍气吞声之人,不然也不会落个“官见愁”的名号。
有事与他直说,他大半会坦诚相告。王相不免反思,他定是被何相的事情搅乱了心神,同程子安玩起了心计。
何相好奇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在打甚哑谜?”
王相脑子转了个大弯,这里还有个更直接的,简直太好不过了。
“说起来,还要恭喜何相,圣上在考虑给何相封爵,何相以为这次至少能得个几等爵位?”
真真是老狐狸!
程子安看了眼王相,低头吃起了茶。
权势动人心,官员都盼着升官进爵,升官尚容易些,一般的官员做到宰相也到了头,顶多去世后追封一个虚爵。
爵位着实难得,除了皇室宗亲,就只有立大功。
太平年月立大功难,这次能统领大兵前去打仗,算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爵位既然难得,得到之人就是万众瞩目,烈火油烹。
程子安暂时不插手此事,他想要看看何相的态度。
何相先是一喜,喜着喜着,就变成了愁。
大周从立国之初有爵位的世家大族,从永安侯府主动还了爵位之后,现在只余周氏皇族宗亲。
封爵是天大的荣耀,也是悬在儿孙头上的刀,何相估摸着圣上心里定是不大乐意,他病了这般久,宫中连太医都未曾派一个到府上探病。
他的身子不好,在相位上也坚持不了几日,在即将致仕时,何苦招来圣上的不满。
“这次打仗,朝廷是承平日久,缺乏领将,我才能领兵。要说功劳,我远比不上程尚书。要不是程尚书筹措粮草军饷,先定好了打仗的计划,只怕这个时候我还在拖着残缺的腿脚,在与南夷北边部落苦战。我也不瞒王相,这次的仗,大周要不是调动了各路兵力,以兵丁数,刀箭上占到的些许便宜,想要结束战事,没个三五年,绝对不成。”
王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看何相的意思,是不敢居功了。
何相诚挚地道:“圣上已经赏赐过,封爵我就万万不敢再领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呐!我这身子就这般了,死不了,也好不起来。明朝我会进宫,去向圣上言明心意。”
程子安听得很是感慨,王相是难得的聪明人,但聪明人有时不一定看得清。看得清楚,也不一定能做到。
权势富贵动人心,人心永远不知足,能拿得起,舍得下,才是真正大智慧。
何相在心机,处理政事堂的公务上,远远不及王相。
但在胸襟气度上,何相远胜王相。
王相笑道:“何相谦虚了,照着你的意思,这份功劳,当算在程尚书的头上。”
该得功劳的程尚书,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何相道:“何相有大智慧,我远不及也。今朝前来,我还打算向何相请教一些兵营中的事情。此次打仗,伤兵共计千余人,关于这些伤兵,他们以后的生计艰难,我就无需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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