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刑部前衙的巷子口边,松油火把熊熊燃烧,将四周照得透亮。
除了程子安的骡车,还有段尚书彭京兆姜尚书的马车,手持佩刀的差役,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明相心如擂鼓,他知道自己掉进了圈套,他如今只身闯刑部,却被程子安他们堵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能掩饰得过去?
深夜进刑部,还定不了他的大罪。
可覃万丰死在牢里,他无论如何,都百口莫辩!
覃万丰,覃万丰不能死!
明相猛地转身,朝着牢狱奔去,一路畅通无阻,他奔进了大牢,到了覃万丰的那间,他的双腿沉重得愈千斤中,下意识缓下了脚步。
牢狱里一片安静,漆黑的地方,只有他手上快要熄灭的灯笼,以及他自己的喘气声。
鼻尖,传来浓浓的血腥气,明相手里的灯盏,哐当掉地。
火光挣扎着晃动了几下,他眼前阵阵赤红闪过,火一下熄灭,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惟余漆黑。
牢狱外,彭京兆跳下车,跑到程子安的骡车里,闻到香浓的羊肉汤,差点流口水,嘀咕道:“早知道,我也吃一碗了,都怪段尚书,说什么不妥。哪有不妥了,彻夜都不得睡觉,守在这么个鬼地方,又冷又饿,不吃羊肉汤,就是不合规矩!”
程子安笑了声,慢条斯理将空碗放进食盒中,“彭京兆晚来了步,来早了也不行,柱子说灶房里的羊肉就剩下了这些,就只煮了一碗,我不会分给你。”
彭京兆眼角抽搐了下,不敢撇嘴,在心里鄙夷了下程子安的小气,手指了指牢狱的方向,道:“明相进去了,我们可要去瞧瞧,要是他也......”
程子安道:“明相命贵重得很,他又是读书人,拿不起刀。”
彭京兆道也是,“他舍不下他的权势富贵。”
想起程子安的一系列安排,彭京兆瞬间眉眼乱飞,拱手称赞道:“程尚书真是算无遗策,我真是佩服得紧,要不是彭虞那小子认你为大哥,恐乱了辈分,我都要称你一声程哥了!”
早上明相府前闹了一场,明相定会心浮气躁,乱了阵脚。
程子安又让段尚书提审覃万丰,刑部如筛子一样,明相自然会得知消息。
覃万丰算得上枭雄,自小摸爬滚打长大,取了漕帮一个管事的女儿为妻之后,再靠着他的聪明狠劲,很快在漕帮一路直上,坐上了大东家的位置。
漕帮经过他的手,上至朝堂的王孙贵人,下到码头扛包的苦力,势力遍布大周。
程子安在巷道里对他的警告威胁,做得看似隐蔽,他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在到处都是窟窿的刑部,肯定会留下痕迹,就没想过能悄无声息瞒住所有人。
这般做的打算,首先是多了重保障,再次是扰乱明相的心绪。
明相一向谨慎,行事小心,程子安亲自出马,他肯定会跟着亲自出面,显出事态的严重性,让覃万丰听从他的安排。
多靠刑部大牢长期的混乱,明相并未多起疑,顺顺当当进了大牢。
毕竟是刑部大牢,人越少知晓越安全,明相无法带足人手,只能单枪匹马进去。
深夜看守的狱卒也少,程子安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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