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神色淡淡,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所经之处,他们不是回避,就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股威压如同乌云压顶,排山倒海而来,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何况程子安亲口表示既往不咎,以前他对县令们,以及汪老太爷,从没做出过承诺。
无需上贡,官员不伸手要好处,老老实实做买卖,总能赚到几个大钱。
程箴发了解散各大行当的纸,由行首们签字画押。
起初,大家都一动不动,谁都不想先动手。
程子安没了耐心与他们周旋,将手上把玩的惊堂木,一下扔在了公案上。
哐当一声,引得众人下意识抬头望去。
程子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斜倚着身子坐在那里,如同玉面煞神一样。
众人口中直发苦,坐在最前面的几人,连忙伸手去拿笔。
有人开始,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行动起来,没多时,程箴就收齐了众人的签名画押。
程子安朗声道:“将布告张贴出去,城门,以及几个市坊都要通知到。”
程箴拿着一叠纸,急匆匆前去忙碌,众人也挪着沉重的步伐,三三两两散去。
程子安回到公堂后,段尚书起身,笑着朝他拱手,道:“程知府思虑长远,佩服佩服。”
赵侍郎也笑道:“程知府此举,令我大开眼界。”
程子安拱手回礼,道:“各大行臭不可闻,早就该清理了。买卖难做,并非是因为货物本身,最难之处,全是因为人为造成。两位不是外人,我就敞开窗说亮话,商人重利轻别离,这句话,商人被冤枉了一大半。应当说是,官员重利轻离别,商人能有读书人,官员不要脸?”
段尚书哑然失笑,赵侍郎也讪讪笑了。
钱大不过权势,有了权,钱会源源不断前来,商人,只是大官门下替其赚钱的仆从罢了。
各大行首也一样,一旦形成了规模,行当里面就产生了权势,上面的一层,靠着剥削底下的人而活。
不然,各大行当的行首,难不成全都是热心人,真有那么大公无私,为了自己所在的行当鞠躬尽瘁?
深究下来,小商贩与卖些鸡蛋菜蔬的百姓一样,经受了层层的剥削,最后得到几个可怜的大钱。
大头的利,都被最顶层的拿走了,那就是官。
刑部大理寺也有许多见不得光的阴私,寻常百姓畏惧公堂,就是怕自己没倚靠,没权势,进去了之后,说不定就出不来。
刑部与大理寺,与底下的百姓倒无利益牵扯,但涉及到权贵,就不宜多言了。
程子安是要收拾底下的行首,骂朝百姓与商人伸手的官员,此事与段尚书与赵侍郎两人无关,他们问心无愧,自能笑一笑。
段尚书道:“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争取在过年封笔之前回到京城,向圣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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