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办才好。
说参奏,告御状,都是一时的气话。
当官这么多年来,他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一个不起眼的县令而已,圣上估计也没听过他这号人物。
而程子安,乃是京城的风云人物。
至于求上峰,云州府的新知府将将上任,他不熟悉,这份情面用不上。
再说,要去求,也要他能走出富县啊!
摸着冰凉的金银,郜县令老泪纵横。
这都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在各县任上,冒着风险伸手,积攒而来的啊!
大周的官员,谁不贪腐!
谁又是靠着俸禄而活?
偏生就他程子安,要高风亮节!
郜县令神色一会狰狞,一会愤恨,一会又心痛。
滴漏滴答,不知不觉中,过了午时,未时到了。
福客来涌进一堆差役,吴三见郜县令一家慌乱在准备离开,不知郜县令一家发生了何事,见到差役们进来,他忙上前,拉过相熟的苏捕头问道:“老苏,究竟发生什么事?”
苏捕头拂开他的手,小声道:“你别管,与你无关。”
吴三一愣,直起身,退回了柜台里。
苏捕头大声道:“有人家中失窃报官,奉命追查盗贼,所有人等都安生呆在屋内,不许乱走,否则,以妨碍公差处置!”
郜县令听到苏捕头熟悉的声音,他脸色刷地惨白。
已过午时,程子安真来了后手!
苏捕头领着差役,脚步咚咚踩在楼梯上,一步一步,直往郜县令的心口上在踩。
郜县令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楼道口,哑着嗓子道:“我去见程县令,你们回吧。”
苏捕头装模作样四下看了看,朝着郜县令一拱手,扬声道:“都查过了,走吧!”
差役们哗啦啦离开,郜县令身子踉跄,差点站立不稳,郜大郎郜二郎赶紧上前搀扶住,哭喊道:“阿爹,你没事吧?”
郜县令神色灰败,道:“我去去就来,你们不要乱跑,乱惹事。”
县衙值房里,程子安慵懒地靠在椅子里,手上把玩着公章,姿态闲适。
程箴看了眼滴漏,眉头微蹙,道:“子安,你这般做,可妥当?”
程子安道:“阿爹,妥当得很。”
程子安只能作罢,耐心等着。
未时尚未过一刻,莫柱子跑来回禀道:“老爷少爷,郜县令来了!”
程子安朝程箴笑,对莫柱子道:“让他进来。”
莫柱子应是,出去领了郜县令进屋。程子安指着椅子道:“这间值房郜县令熟悉得很,就当是故地重游,自在些,坐吧。”
郜县令死死盯着程子安,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道:“五万两银子,我出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郜县令做了几十年的官,十万两对他来说,也是毛毛雨。
程子安脸上的笑一收,肃然道:“我这个人,向来一言九鼎!说了一旦过午时,就变成了十万两,一个大钱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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