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正准备让人去将明九他们叫来,先拿出钱来垫付,明日去从户部领了,再还回去。
吴尚书此举,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程子安心思微转,笑着拱手作揖,道:“有劳吴尚书,下官囊中羞涩,家中没有余银,尚在等着发放俸禄,只能取先前下官应下的十两银。”
吴尚书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顺道再多取一些零散铜钱。”
程子安深深作揖道谢,吴尚书不置可否,前去叫来人群中的小厮,吩咐了下去。
那边,王相跟在兴致勃勃的大皇子身后,看得心潮澎湃。
沿河的百姓有小舟小船,运粮运物的家中,不缺系舟的绳索。
很快,一圈圈的缆绳被拿了来,熟练地打好结,精壮的汉子跳下水,游到官船边,一个猛子扎下去,系在了船上,怕系得不紧,还用粗木棍在上面别牢。
天色暗下来,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有百姓自发拿来了灯盏,一点点豆大的灯火,远远望去,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还要亮。
“听我号令!”
“一,二,三,拉!”
“嘿哟,嘿哟,用力!”
“嘿哟,嘿哟,用力!”
汉子们额头青筋突起,齐声高喊着,先前想混五文钱的人,此刻也莫名其妙用尽全力,随着他们嘶吼呐喊。
官船吱嘎着,绳索被蹦得笔直,河水晃动,污泥翻滚。
终于,官船摇摇晃晃,污泥被掀开,重回水面,被拉到了河边。
汉子们大笑不止,齐声欢呼。
王相的脸,在灯盏中明明灭灭,立在那里,许久都没回过神。
大皇子抚掌叫好,兴奋得不能自已。
孙凛直脸同黑乎乎的污泥一般难看,懊悔不迭。
他怎地就没想到这个好法子呢,居然被程子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抢了功劳!
程子安蹲坐在先前的石头边,将石头当做案桌,将吴尚书送来的铜钱,数给排队前来领的百姓。
百姓主动提着灯盏给他照亮,他每数出一分钱,都会笑着道一声:“有劳,辛苦你了。”
“大叔下了水,赶紧回去好生洗一洗。”
“大叔的水性好啊,以前可是行过船?”
“原来是老艄公了,大叔厉害。大叔尊姓大名,住在何处?”
“彭虞记好了,以后我要去拜访大叔!”
百姓们还从未见过这般说话算话,客气爽快的官员,接过钱时,还难以置信。
手上的铜钱或碎银冰冷,他们紧紧拽在手中,欢笑着离开。
“程郎中真是厉害,令人敬佩。”
“你可不知道,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生得真是俊美啊!”
程子安对着走来的王相同大皇子,仰起头笑得眼都弯了:“他们夸下官俊美,真是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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