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仕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一个劲道:“男人纳妾为了开枝散叶,家族繁茂,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能尽以钱财来计算?”
林老夫人揉了揉眉头,暗自剜了一旁坐着看戏的程子安。
说坏,孙仕明绝对谈不上。说好,他又黏糊糊,腻答答。
林老夫人懒得与他再谈下去,径直问道:“要是程箴是身居高位的大官,你今日出发与他同行,可敢将小妾带在身边伺候。反倒留下正妻在家中,姐妹都无法见上一面?”
孙仕明彻底呆在了那里。
林老夫人脸一沉,“要是你想不明白,脑子仍然不清不楚,河里水凉快,不若跳下去清醒清醒!就这么个糊涂玩意儿,就是考中了功名,也是替家族招灾!”
孙仕明脸一阵红一阵白,林老夫人已经抬手挥了挥,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我累了!”
孙仕明只能起身,拱手施礼告退。
程子安忙上前先赔了不是:“让师母费心了。”接着笑嘻嘻赞道:“师母厉害!比老师要厉害百倍!”
林老夫人嗔怪地道:“你这小子,真是滑头。先前是你将娄氏弄下船的吧?”
程子安不置可否,只笑不语。
林老夫人朝他竖起拇指,笑盈盈道:“我先前与你阿娘还在说,幸亏你做得干脆果决,不然呐,留着那么个碍眼的,你阿娘还不得憋一肚子气。”
程子安应和了句,道:“师母好生歇息,我先告退了,等下再来陪师母说话。”
林老夫人慈爱地道:“去歇一阵吧,等下老头儿又得来抓你去读书写文章。”
程子安听得头大,慌忙一溜烟往外跑去。崔素娘恰好进来,伸手抓住了他:“你阿爹陪着他去了,你别管,跑这般急作甚?”
长山已经走了过来,程子安无奈地道:“阿娘,我不是去管姨父。”
崔素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过来,抿嘴笑了笑,推着他道:“快去吧,别惹了闻山长生气。”
程子安哦了声,跟着长山去了闻山长的舱房。
闻山长见他蔫头耷脑,瞪着他道:“先前你使坏的劲头呢?”
程子安一屁股坐下来,拉长声音道:“老师,我那不是使坏,是在尽孝道。”
闻山长失笑道:“左右你都有理。别理那些鸡毛蒜皮之事,快铺纸磨墨。”
程子安打起精神,倒了清水在砚台里,将先前孙仕明见林老夫人的事情简要说了。
“老师,这并非鸡毛蒜皮的小事。师母一句话,真是醍醐灌顶,人情练达即文章。如何看人待事,总会在文中体现一二。细节之处,能窥见全貌。大周的读书人,如姨父这般的,比比皆是。若都是他这般的,竟称得上是好事了。”
孙仕明毕竟本性不坏,只能称得上迂腐。
他纳妾,因他是男人,他的身份,理所当然要纳妾室。
他处处照顾崔耀祖,因是他妻家侄子,是亲戚。
他是主子,对着烟邈这样的奴仆,当然要高高在上的使唤。
官身比起庶民,自古就要高人一等。这是前朝,前前朝,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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