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长义正言辞道:“明州解元都考不中,那就是舞弊了!”
林老夫人噗呲笑起来,道:“你少胡罄!以前我可没少听你抱怨生气,说子安不喜读书,成日躲懒。这次他能考到解元,足足惊呆了一众人,可是什么话都有。”
闻山长哼了一声,“文章张榜出来之后,那些说闲话酸话的,可还有了?”
林老夫人点头,“这倒也是。”她看了闻山长一眼,将他笑骂程子安这次的文章写得狡猾,不要脸的话收了回去。
平平无奇的题目,硬是被他在四平八稳中,写出了一丝新意。尤其是对圣上的功绩,马屁拍得震天响,还让人无话可说。
别说学政,就是政事堂的相爷们,都不敢给个差。
朝廷策令,乃是政事堂拟定,与圣上商议之后施行。
否定程子安的文章,就是否定了他们的过往政绩。
闻山长道:“科举初改,全大周的考生,都一并从诗赋,改为着重学习策论文章,好比是都从蒙童班,重新开始。子安这次是走了大运,加之他的聪慧,呵呵,休说不中,他若得不到头筹,就是舞弊!”
林老夫人笑个不停,“好了好了,前面就是码头,我们要登船了。你少说几句,免得子安又要跑开,不与你说话了。”
闻山长哼了声,马车停下,车帘掀开,程子安的脸出现在门口,笑着见礼道:“老师,师母。”
林老夫人仔细打量着程子安,哎哟一声:“你瞧你,又晒黑了些,快去阴凉处躲着。我们身子骨好着呢,没事没事。”
程子安还是站在那里,将闻山长与林老夫人搀扶下车。程箴与崔素娘也走了过来,与随从仆妇们一并簇拥着他们上了官船。
三层的官船,便于官员拖家带口赴任,牲畜车马都能一同随行。
程子安到了船舱,刚歇息一阵,闻山长就叫长山来把他唤了过去,开始写时政策令的文章。
在船上无处可躲,船一路到青州,程子安从早到晚就是答题,写文章,回到了秋闱前的苦逼读书生涯。
孙仕明带着随从行囊在码头等着,船靠了岸,崔素娘来到甲板上,朝人群中不断张望,失望地道:“我怎地没见着你姨母呢?”
青州码头离青州府不到小半个时辰的车程,先前在信中,崔素娘明明说让崔婉娘也到码头来,她们姐妹就可以见上一面了。
程子安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他看到崔耀祖也来了,忙对崔素娘道:“阿娘你先别急,我等下问问大表哥。”
孙仕明上了船,与程箴他们团团见礼。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袅娜柔美的娇娘子,跟着福身见礼。
崔素娘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径直问道:“婉娘呢?”
孙仕明忙道:“阿乔着了凉,婉娘不放心,便留在家中照看。出发时,婉娘还很舍不得呢,很想来见姐姐一面。实在是遗憾得很,待回城时,姐姐不如去青州住上几天,到时就能好生聚聚了。”
崔素娘虽说仍然不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没再多说。
程子安在一旁打量着孙仕明,国字脸,浓眉,生得倒端正,说话举动之间,客气而有礼。
“大表哥,姨母怎么回事,你可知晓?”程子安将崔耀祖拉到一边,问道。
崔耀祖看了眼同闻山长寒暄的孙仕明,道:“小姑父纳妾之后,小姑姑就病了一场。天气变凉,阿乔早上起来时,便有些神色恹恹,流鼻水。婆婆姚氏责怪她平时疏于照看,又是请郎中,又是熬药,硬要小姑姑留下来,还要阿宁陪着。喏,你瞧,那就是小姑父纳的妾室娄氏,她粗通笔墨,说是带着她前往,正好在身边伺候。”
闻山长写了信给儿子闻绪,让他赁了宅子。
孙仕明前去京城,程箴肯定要邀请他一同住进来。他自己也就算了,加上娄氏一起,崔素娘得气呕血。
程子安见崔素娘理都不理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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