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
“拿出一个大钱,就等于要你们的命,害得我出去被贵人嘲笑!”
项伯明越说越委屈,一转身冲了出去。
夜里寒冷,清冷的月辉洒下,照在树枝的积雪上,平添了几分悲凉。
昨日夜里从卢家园子散场,别的贵人都陆续上了马车。赵知府的侄儿看到他还立在那里,好奇问了句:“怎地不见你府上的马车?”
项伯明无端感到好似衣衫都被剥光,窘迫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那可是赵知府的侄儿,先前还夸赞过他学问好,说他定是自幼得了名师教导。
项伯明含糊支吾着撒了谎,赵知府侄儿没再多问,被小厮簇拥着上了马车。
无论如何,项伯明都要买辆车,他要结交权贵,他不能落下面子!
可是回到家,一直对他千依百顺的毛氏,哭诉着家中没钱,说是这些时日被无赖混混上门讹诈,铺子里的存银都填补了进去。
“儿啊,你平时来往的都是贵人,你可能托他们,给咱家铺子撑撑腰?”
项伯明羞于求人,连混混无赖都敢上门来找茬,他哪来的脸混迹于他们之中?
再说,他也求不到人,贵人弟子并不是那般好相与。
“咦,这不是项少爷嘛,怎地来了这里?”
项伯明脚步一停,抬头看去,发现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桑榆里。
桑榆里离九曲巷约莫一里路左右,与九曲巷不同,巷子彻夜不眠,灯火通明。
丝竹管弦乐声,从彩楼隐约而出。女郎们言笑晏晏,倚在彩楼门口,不时与客人娇俏招呼。举手投足之间,华丽的纱裙滑落,露出雪白的皓腕。
与项伯明打招呼的王半城,在这一带做些放印子钱的买卖,帮闲跑腿闲汉,都归他管。如他名号那样,在明州府算得上名动半城。
王半城身形微胖,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笑,看上去好似普通寻常的富家翁。
项伯明知道他们这些人,对明州城如数家珍,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他不欲与王半城打交道,勉强拱手施了半礼,就要转身离开。
王半城叫道:“项少爷,夜里冷,不若进屋喝杯热汤再回去。你是读书人,要回家早些歇息,明朝还得早起上学,我就不劝你吃酒了。”
府学已经放了冬至假期,项伯明却未过多解释,脚步迟疑。到底担心得罪了王半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半城呵呵道:“结个善缘,结个善缘。”
项伯明这下听懂了,王半城是看在他读书好的份上,欲提前打好关系。
真正算起来,除了朱先生之外,明州府还真没人将他放在眼里,主动送上门投诚。
除了得意与激动之外,项伯明还心念微动。
说不定能靠着王半城,将家中铺子被混混讹诈之事,一并解决了。
项伯明拿捏着道了声谢,王半城侧身颔首:“项少爷请。”
王半城摇手斥退围上来的女郎们,“贵客,贵客,你们休得来打扰。”
项伯明哪享受过这般待遇,不禁头昂得更高了,随着王半城进了雅间。
王半城果真与他先前所言那样,只吩咐茶酒博士上了些热药汤与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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