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朝夕相对,深情大多难以为继。
崔耀祖呆住了,半晌后道:“三娘能干,贤惠孝顺,阿娘如何能不喜欢她?”
程子安没回答,继续问道:“毛氏呢,你们两家离得那般近,她的娘家你如何能避开?”
毛氏从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项伯明,他虽聪明读书好,却凉薄自私,花钱大手大脚。
项三娘子的娘家横在那里,她如何能不管。
没有爹娘的支持,崔耀祖自己管不起。
崔耀祖怔怔不说话了,脸上的悲愤不甘,变成了悲哀。
崔耀光在一旁看着,突然朝程子安煞有其事点头,道:“还是子安厉害,比大伯母会劝。大哥该死心了。”
程子安斜了他一眼,留下崔耀祖自己去考虑,起身回西屋。
崔耀光跟在身后进来,道:“要是没了毛氏与那可恶的项伯明,大哥可配不上项三娘子。大哥生得五大三粗,项三娘子长得好看。大哥读书不好,以后顶天是个捕头。项三娘子手巧,会做买卖,比大哥会赚银子。”
程子安笑道:“是啊,大哥配不上项三娘子。”
崔耀光拉长声音叹息,道:“可惜啊,项三娘子被家里拖累了。”
程子安嗯了声,坐在书桌前,翻开了手边的书。
崔耀光伸长脖子看去,呵呵一声,“又是《春秋》,亏得你读得进去。唉,我就不打扰你上进了,省得回去被阿娘骂。”
程子安其实也读不进去,经史枯燥拗口,不但要背诵,还要知道释义。
释义简单些,程子安只要听一遍,对着原文就能答出七七八八,最难的就是背诵。
考试时,释义默写都得考,程子安必须两手抓。
因为,他要从辛寄年处,尽快赚到一笔银子。
背了一会,程子安放下书,在屋里来回走动思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此花非彼花,读书人去青楼楚馆看花姐儿,是风流雅事。
项伯明流连花丛,并不会于他名声有碍。
在禁止科举的条例中,“曾犯刑责”,“不孝不悌”,“不得解送身有废疾的进士”三种,最方便行事。
程子安谨慎,排除了废疾这一条。
因为程箴之事,他与项伯明起了龃龉,做了太过明显。
程子安决定,从刑责与不孝这两样下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项伯明要是老实本分,他就不会咬这个鱼饵。
外面寒意凛冽,园子里春意融融,暖香扑鼻。花姐儿们娇声笑语,温软体贴。
项伯明吃得脸通红,他做了一首诗,引得所有人都齐齐称赞,纷纷前来劝酒,定下了下次邀约。
从园子里出来,其他的少年郎们,上了府里的马车,被小厮仆从簇拥着离去。
项伯明这时被寒风一吹,望着逶迤前去的车马,先前的壮志豪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夜深了,出来做买卖的车辆,早已归家。
项伯明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拉紧大氅怨气冲天。
上学每天都要等一会车马,耽误了他不少功夫。要是拿来读书,他说不定今年秋闱时就能下场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买辆马车!
项伯明怀着满腔的苦楚回了家,毛氏听到动静,马上用火折子点亮灯盏,快步迎了出去:“可是我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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