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着,手心都被汗水濡湿。
程子安道:“你别觉着多,今日我拿的草虽少了些,说不定下次还有别的事劳烦你,到时候你就还回来了。”
莫柱子这才松了口气,将钱仔细放好,响亮地道:“程少爷要我帮忙,只管开口就是!”
程子安说好,朝他摆手,道:“你继续忙,我也要再去割一点草。”他朝庆川笑:“庆川,走啊,你背篓还空着呢。”
静观全程,神色很是复杂的庆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水草丰茂处,庆川挣扎了下,道:“少爷,你这样不好......”
庆川看到摊在眼皮子底下的十个大钱,话卡在了嗓子眼。
程子安笑眯眯道:“剩下的草,就劳烦你帮我割啦。你别因拿钱感到不安,以后有事还得劳烦你呢。庆川,还是那句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庆川一个月的月例,不过半钱银子,程子安都打听过了。
昨日赚到的二十个大钱,他还余下了五个。等赚得多了些,根据事情的大小,他再酌情涨钱。
劫富济贫,程子安感到深藏功与名。
庆川弯腰吭哧吭哧努力割草,按照程子安的吩咐,将他的小背篓补到了半框。
程子安衔着甜草根,悠闲地翘着腿躺在草地上,晃晃悠悠欣赏天际的晨曦变幻。
开玩笑,割草是不会割草的。劳作,这辈子都不会劳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二十一章
◎无◎
程箴在埋头苦读,程子安在早睡早起,读书中去田野间装作忙碌悠哉度日。辛寄年的算学稳步增长,莫柱子与庆川有了额外收入。
彼此相安无事,各有收获,各有各的辛苦。
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春日的时候尚好,年纪轻睡眠少,哪怕上课打瞌睡,也能舒适入眠。
府学在明山上,草木葱茏风景秀丽,比山下要凉快一些。不过烈日灼灼下,课室依旧闷热,还有针尖大的虫子,悄无声息巴在肌肤上,咬得人又痒又痛。
所有人身上都挂满了香包,照样管用,上课时不时响起拍打虫子的巴掌声,扭来扭去的桌椅吱呀响动。
先生亦深受其苦,府学斟酌了一翻,在课室点了熏虫蚁的熏笼。时常耳提目命,让这群正处在狗都嫌年纪的蒙童们少淘气,小心打翻了熏笼。
室外,是叫得人耳朵都快聋掉的鸣蝉,室内,熏笼徐徐吐露烟雾,像是某个要飞升的道友正在渡劫。
庄稼人亦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得后背洗得稀疏的旧粗布衣衫都起了盐花,红黑的脸庞,手指关节突出扭曲的手,全是劳作留下的证据。
程子安不会比较谁更苦,在彼此的年纪与立场上,互相难以达成统一,因为人根本无法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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