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周先生皱眉,问道:“程子安,你可瞧见了是怎么回事?”
辛寄年一听,立刻叫嚷道:“先生,是程子安!是程子安害我!”
周先生没好气地道:“程子安如何能害得了你,他离你还远着呢!”
辛寄年呃了声,继续指认道:“那就是方寅!”
周先生更无语了,道:“方寅刚才在课室。”
辛寄年找不到能赖的人,又痛又委屈,仰头哭得更大声了。
程子安举了下手上的鞋子,道:“周先生,我鞋里进了石子,正在清理,没看见是怎么回事。平时跳台阶时,就经常会不小心摔倒的啊!”
台阶不算高,平坦,不小心摔倒的也有。原本与辛寄年挤在一起的同学,恐被他攀扯上,纷纷附和起了程子安。
“是啊,跳台阶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他是自己摔的,没人碍着了他。”
周先生欲言又止,心情十分复杂。
辛寄年不得人心,这个时候,谁都怕与他沾上关系,无人关心他伤势如何。
所幸辛寄年看上去惨,就是嘴唇破皮流了血,那颗比寻常人换得晚些,摇摇欲坠的门牙掉了。膝盖胳膊肘有些淤青,没伤到筋骨,基本无大碍。
周先生想到先前辛大话里话外中,辛仲与夫人对他的宠爱,他摔破皮就是天大的事情。
“以后不许再跳台阶,若是被我知晓,定会好生罚你们!”周先生恼怒异常,扫了学生们一眼,威严无比下令。
大家不敢争辩,缩了缩脖子应是。
周先生道:“还不赶紧归家,不得淘气!”
“是!”学生们这次回答得干脆有力,背着书箱欢快离开。
程子安见周先生给此事定了性,辛寄年是自己摔倒,与所有人无关。他低头穿好鞋,绕着抄手游廊出了蒙童院。
到了院门口回头看去,周先生劝说着依旧嚎丧不止的辛寄年,满头满身的晦气。
府学大门外,站着不少等候的仆从小厮。庆川早已到了,迎上前接过程子安的书箱背在身上,笑道:“少爷快归家吧,老爷吩咐了,说是不许在路上贪玩。”
辛氏豪华宽敞的马车停在大门处,两个小厮一个车夫,不停伸头朝门内看去。程子安视线淡淡掠过,懒洋洋应了好,“庆川,晚上吃什么?”
庆川嘿嘿一笑,道:“大舅老爷与二舅老爷听说少爷喜欢吃鳝鱼,差人送了一大筐鳝鱼来,说是放假了,让少爷回舅家去玩耍几日。”
崔素娘四兄妹,两个兄长一个妹妹。老大崔文在衙门做钱粮小吏,老二崔武是衙门的捕头。妹妹崔眉娘嫁到了相邻的青州府,夫君孙士明也是举人,与程箴一样,明年将会进京考春闱。
崔氏同族的其他子弟,也多为书吏。崔家看似家门不显,却也不容小觑。铁打的小吏流水的官,小吏等于是地头蛇,官员初到一地,不敢称必须依仗当地的小吏,却也不敢轻易得罪。
程子安还没进府城玩过,闻言立刻高兴了起来,打算这次放假要好好到处见识一下。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程子安回头看去,见是方寅与方大牛父子。
方大牛身上穿着九成新的长衫,衣衫上带着清晰的折纹,一看就是从箱笼里翻了出来,新穿在了身上。
平时种地都穿短打,方大牛的长衫估计是过年所穿,布料厚实,黝黑粗糙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举手投足之间,拘束又僵硬。
方寅微不可查朝方大牛身后躲去,程子安见状,对躬身点头哈腰打招呼的方大牛颔首微笑,便拉上跟着回头看的庆川往前走去,“庆川,我们走快些,别让阿爹等。”
庆川哎了声,加快了步伐,道:“少爷,老爷去了府城,要晚些回来,等下我送完少爷回家,就去府城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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