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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一袭绯色罗裙出落的盛世牡丹一般,却又在琵琶声响起的一霎那由盛而衰,血红的花瓣一片片掉落,又伴随声声撕扯哭泣的琴弦,淌下了一滴又一滴血水,一点点渗进了人们心中那最柔软、最隐蔽的心田。
杨砚青把屁股下的紫檀椅生生躺成了棺材板儿,此时听着凤儿突飞猛进的琴技,心中还不自觉欣慰起来,手指不由自主敲打椅子轻轻打起拍子,直到眼中忽然飞进个扑棱蛾子不停呼扇着翅膀。
下一刻杨砚青猛地坐直身子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双手各拿一方手帕冲他挥白旗似的上下来回猛倒腾,泪水汗水掺到一起落汤鸡一般的老鸨。
杨砚青:“......”
杨砚青这才想起刚才节度使王好像说过曲子弹完就是舞蹈了......
擦,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死之前怎么也得把精心为墨踪准备的“反弹琵琶”舞蹈给跳完喽!
杨砚青心一横,就算凤儿要揭发那也得等我把舞跳完才有机会吧!
人有三急,杨砚青揣着第四急立刻打着去茅厕的幌子匆匆离了酒席,悄悄溜去后台找到了此时四脖子汗出焦急等着他的老鸨。
老鸨二话不说把装着裙子的小包袱塞给杨砚青,又从怀掏出个精细小盒,颤颤悠悠把里头的翡翠大扳指拿了出来递给了杨砚青,吞吞吐吐地把脸皱成了缩水面皮儿,“这,这是......”
“拿条裙子就得,你还给我配什么首饰。”杨砚青也没在意,一把抓过翡翠扳指戴到了指头上,临死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这是去跳舞又不是去绣花,你给我拿个顶针干嘛......擦,这是真翡翠啊!”杨砚青突然没声儿了。
老鸨:“......”
“诶呦我的大人。”老鸨冷汗又下来了,“您仔细戴着可千万别弄丢喽,回头老奴再跟您解释吧。”
老鸨似一刻也等不及了,边说边上手帮杨砚青换衣裳。
此时被老鸨领到犄角旮旯的杨砚青倒也没见外,毕竟穿越后天天被宋小宝他们侍奉穿衣洗漱,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古代衣服也不容易穿,便就随了老鸨,让她帮忙还能加快速度。
再次穿上藕色长裙的杨砚青被老鸨左右开弓又盘上了头发,随后杨砚青忽觉胸口一紧,不知被老鸨塞进了个什么东西。
“这什么玩意儿?”杨砚青皱着眉要去拿,却被老鸨火急火燎推着往前走便止了动作。
“来不及了大人,边走我边跟您说。”老鸨此时脑门上的汗快赶上滂沱大雨了:
“方才塞给您的是节度使王派人拿来的手帕,说是梅将军前一阵大胜归来,让在舞蹈结束时吩咐舞伎把这手帕抛给梅将军,寓意吉祥盖头,好运连连。”
擦,就知道整这些虚头八脑的。
杨砚青小声揶揄着,“还吉祥盖头,没等盖就得被梅赤一巴掌撕八瓣儿,我可见识过。”
老鸨努了努嘴,心说那也得看是谁抛的......下一刻老鸨偷撇了眼杨砚青胸口鼓鼓囊囊的“手帕”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瞬间把手抚上胸口不停默念起阿弥陀佛。
对不住了曹大人,这可是节度使王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啊,回头您可千万别怪在我头上......
明月阁内梅刺史听着那首《应天长》心中更是愁肠百结了,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来回放着杨砚青之前诵出的带有梅赤名字的那一首藏头诗。
梅刺史心里不停嘀咕,这到底是仙人的诗还是曹砚青作的诗?
虽然梅刺史也不相信草包曹砚青能作出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曹砚青真在梦中耳濡目染开了窍学会诗词歌赋,那这首藏头诗可就了不得了!
“一声画桨催人醒,落尽江南二月情”,这曹砚青莫非要把我梅家独苗直接拐走?梅刺史心头一揪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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