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导,我纯粹是来学习的,”殷盛放下手臂,微笑道:“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单匀裁暗暗腹诽:这位大金主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来剧组,美其名曰要了解剧组运行和拍摄艺术。说实话,与这套说辞比起来,大金主来看望金丝雀反倒更能让他接受。不过,既然出品人没啥意见,他便指挥演员就位开拍。
作为一名成熟的导演,单匀裁对于镜头心中自有把握,很多戏,他甚至可以做到不用把一模一样的全套戏码从头到尾根据全中近特的景别反复地拍来拍去当做素材,极大避免了无谓耗费演员的精力。他拍出来的镜头,粗剪之后都比别人精剪的好。正因如此,他对演员的表演极是严苛。
如今的郑斯澜经过一个多月的磨戏,表演状况大体上能令单导接受。然而,这一场戏里,不管是他的表现,还是老戏骨方岩老师的表现,单匀裁都不太满意。
“斯澜,你眼睛里一开始时那种真挨打时的慌乱,传达得不够准确。你的神色太过了。燕清商感到害怕的时候,更多的是意外原来这么疼,他是个混过市井又性子张扬的人,即便害怕也没害怕到哪里去。而到后面,他就只是为了忍住疼,不在青梅竹马面前落面子……”
“方老师,秦肃打燕清商,不是单纯做做样子而已,你的怒意有了,就是下手太轻了,要这样挥打……”
单匀裁在片场里拍戏不顺时向来都是操着一副大嗓门,不是骂,那高分贝也像骂。如今,他指出演员表演问题,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客气、温和,好似一个大汉穿上裙子装淑女,别扭得让在场所有演职人员都不适应,也就殷盛不觉得奇怪而已。
郑斯澜感到有一丝好笑,很想笑,但始终没敢笑出来。
单导适才的点评倒不是什么假话,拿着棍子打人的方岩老师虚虚挥着大棍,根本没有碰到他的皮肉,就收走了,这打简直假得不能再假。况且,没有切身体会的痛感,的确很难激发出真正的情绪,不仅仅是他,方老师也是如此。他想了一想,出声建议道:“导演,要不,真打我吧?”
“……”
此言一出,现场登时鸦雀无声。
单匀裁倒是几乎马上就要大叫一声“好”,但顾及殷盛在场,他最后只好咳了一声,问道:“殷总,你怎么看?”不管怎么样,要真打郑斯澜,必须得到殷总的首肯,万一把人打得怎么样,人家怪罪到头上,卡他经费,那可就完蛋了。要知道,殷盛可是他难得遇到的出钱痛快的投资人。
殷盛瞅了瞅那家法道具,又瞧了瞧郑斯澜并非猛男壮汉的身板,淡声问道:“不会把人打坏?”棍子是真实的红木大棍,这一棒棒砸下去,屁股非得开花不可。
单匀裁一见有戏,当即说道:“那倒不会,可以让道具师做些手脚。”不过,他不敢保证完全没事,有些心虚地补充道:“只是,恐怕难免有一些些疼,毕竟棍子还是棍子。”
殷盛看了眼貌似毫无畏惧的郑斯澜,嘴角轻提,回道:“既然斯澜愿意,就随他吧。”
道具组的老师立刻忙活起来,但处理道具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单匀裁没闲着,决定把后面的那一场戏提前拍了。而在他们拍后一场戏的大半个小时里,道具师先是像削铅笔一样,将粗木棍一端削瘦,紧接用海绵一圈圈地缠上去,包裹得稳固且与棍身均匀,最后喷漆上色,用吹风筒吹干。
经过伪装的家法大棍,被扮演秦将军的方岩老师拿到手上掂量,果然轻了很多。方老师笑道:“小郑,这回我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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