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醒了,现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元问渠任由时重霜上下查看,靠着床头摇了摇头,出声时嗓音还有些低哑:“朝霜……”
时重霜一顿,抬手顺了顺元问渠垂在胸前的头发,道:“重新葬回宁留山了。”
元问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道:“嗯。”
“我昏了多久?”元问渠又问。
“三日。”
“嗯……”
时重霜眼神在元问渠面上停了停,说起皇宫之后的事情。
“皇帝已经醒了,身体虽然虚弱着,但勉强还能主持大局,芦湖和元成青母亲那边有些关系,只是一直掩藏的很好,这才被得了逞……”
“嗯。”
“现如今睢阳虽乱,但那些流民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只是已经有不少百姓染了病,是个棘手的事情,太医束手无策,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带先生来寒食寺去找孟瑶青,现如今也许只有他还有办法解此困局……”
“嗯。”
“此外,元成青掳走净悬和四四是想威胁怀王对付我,怀王假意答应,暗地里借元成青的手派兵来助我。如今四四和净悬俱被孟瑶青掳来寒食寺,大越也因为孟瑶青得知了北秦想要派兵攻打他们的事情,原本定于年后的事情怕是等不到了。”
“嗯。”
“秦觉得知了消息,已经赶在我们之前带兵去寒食寺了,虽然仓促了些,但勉强还能……先生?”
时重霜的话一句句回荡在元问渠耳边,他每听一句便“嗯”一声,垂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恹恹的,眼睛也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问渠听到时重霜话停了,下意识又“嗯”了一声。
时重霜早已停了话,正色看着元问渠:“先生!”
元问渠身体一动,眼睫颤了颤,恍然回神,打起精神看向时重霜,微微扬起唇,问:“怎么了小霜?”
时重霜蹙眉看着元问渠,在心底叹了一声吼,抬手摸着元问渠的还略显苍白的侧脸,轻声问:“先生累了吗?”
元问渠敛笑容,看着时重霜没说话,眼前无端恍惚了一瞬。
时重霜注意到元问渠神情的变化,他眼底晦暗一闪而过,到底没说什么,只将一旁煎好的药端过来,放在唇边吹了吹之后喂给元问渠。
元问渠看着时重霜沉默地一点点喝下去,然后在傍晚连着没吃几口的饭食一并吐了个干净。
一连几天,都是吃了吐吐了又吃。
时重霜心里焦急,但也无法,只能尽力哄着让元问渠吃些东西。
眼看着就快要寒食寺,时重霜想让寺内的僧人给元问渠看一看身体,至于其他的,他知道原因在何处,但心结如何打开、何时打开就只能靠先生自己想通。
多日来的郁郁寡欢,早就让元问渠本就羸弱瘦削的身体又瘦了一圈,又加上招魂发作不久,此时较往常更加虚弱,时重霜是醒来在半夜发现元问渠在睡梦中也在流泪的。
元问渠低声呢喃着什么,时重霜凑近听,是“朝霜”二字。
时重霜怀里抱着元问渠,一直睁眼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睡下。
……
第二日。
元问渠醒来下意识翻了个身想要将手搭在旁边人的身上,却落了个空,他一下惊醒,看着旁边空空荡荡的地方,抿了抿唇,闭上眼将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想要等时重霜回来。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时重霜回来,外面静悄悄的,士兵之前无意间弄出的噪声都尽可能压到最低,是时重霜特意安排的,怕吵到元问渠让他睡不着。
元问渠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心下的惊慌却不作伪。
最终,他缓缓起身,随意套了件外袍,拿起手边的暖手炉,就这样披散着头发打开了马车的前门。
躺了这些天,元问渠腿都是软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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